突然顧寧逸猛地抱起她,眸中布滿血絲,空洞絕望,顧自呢喃:“我帶你去醫院,善善,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醫生,醫生在哪裏,救救她,救救我的妻子啊!”
“董事長……”
跟著顧寧逸一起來的秘書也是嚇得不輕,反應過來的,趕緊打了急救電話,即便……已經沒用了!
他見顧寧逸慌亂絕望地抱著甄善跑出去,臉色滿是悲哀,抬頭看向還站在樓梯上,呆滯地看著自己雙手的顧母,搖搖頭,轉身跟上顧寧逸。
“醫生,醫生,你快救救我妻子,”顧寧逸見到救護車,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抱著甄善衝上去。
隻是醫生在檢查了甄善的傷口和呼吸脈搏後,臉色很沉,雖給她做了急救後,但……
他們搖搖頭,“請節哀。”
顧寧逸渾身發顫,隨即抓著醫生的領子,“什麼節哀,你什麼?你不是醫生嗎?你快救救她啊,快啊!”
“董事長,您冷靜點,”秘書趕緊拉開他。
顧寧逸揮掉秘書的手,將甄善緊緊抱在懷裏,感覺到她體溫漸漸變冷,他心髒支離破碎,冰冷的絕望刺入骨髓。
他痛苦地祈求,“你們救救她啊,求你們救救她,用我的命救她也好啊……”
醫生見這俊美如同神的男子,此時抱著逝去的妻子,痛哭祈求,如同失去雙翼,再不見日的孤鷹,悲哀淒涼至極,即便看慣了生死的他們也忍不住沉沉地歎了一口氣。
他救不了他的善善。
沒人救得了他的善善。
顧寧逸看著懷中毫無生氣的妻子,通紅的雙眸忽而溫柔至極,也一片破碎。
他顫抖著手,輕撫她的臉頰,一滴滴淚水濺落在她的臉上。
顧寧逸,你的強求,你的不放手,隻會帶給我更大的傷害,讓我連最後一點安寧都沒櫻
顧寧逸,我和你母親,是個死循環!
她的話字字句句回蕩在他耳邊,撕心裂肺。
顧寧逸好悔,他不該強求她的,他若是放手的話,她現在是不是就好好的,他也不會永遠失去她。
如果他能看好自己的母親,如果他今日不出去,如果……
可沒有如果,善善沒了,他的善善永遠都不要他了。
“善善,我們回家,我帶你回去,晚上我列了好多菜式,你來看看你喜歡什麼可好?”
顧寧逸抱著甄善,踉蹌著腳步,站了起來,滿臉血和淚痕,狼狽至極,他眼中再無一絲暖意和光明,幹澀血紅,空洞絕望。
他輕輕溫柔呢喃著,好像他的妻子還活著,好像這一切悲劇都沒有發生。
他們看著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鮮血落得滿地都是。
落山的夕陽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隻剩滿眼殤。
……
甄善的喪禮辦得很隆重,京市很多人都來吊唁這位如煙火一般絢麗卻短暫的女子。
但,顧寧逸禁止他的母親踏入喪禮一步,
他安靜地站在她的棺柩前,雙眸赤紅,卻沒有再流淚,似乎他已經沒有眼淚了。
甄善一身白色的裙子,靜靜地躺在白玫瑰上,她一生純潔如雪,逝去也該幹淨無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