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初在紅蓮出現的刹那,眸光也晃了晃,隻是瞬間,他便恢複心神,神色依舊無波無瀾。
他本不欲回答,不願與青樓女子有任何瓜葛。
但他身邊的林隨卻似瘋了一般,猛地站起來,揮手,“紅蓮姑娘,在這,在這呢。”
紅蓮眸光輕移,“閣下便是雲子初公子?”
“咳,”林隨差點被她那雙明媚幽深的鳳眸看得魂都沒了,但隨即四下刀子般嗖嗖朝他飆來的眼神讓他頭皮一麻,咳了咳,尷尬擺手,“不是在下,是在下旁邊的這位白衣公子。”
雲子初:“……”
剛伸出想阻止同窗捅出他身份的手收了回來。
他似沒有感覺到四周不善的眼神,站了起來,朝紅蓮淡淡頷首。
對於有男子能這般冷漠對她,紅蓮鳳眸依舊平靜,她淡淡一笑,“我的詩後句都是公子所作?”
“正是。”
“那不知紅蓮是否有幸邀請公子一起合奏一曲?”
大庭廣眾下彈琴奏曲,不相當於賣唱嗎?
以雲子初的家訓家教,自然做不出這等事情來。
“抱歉,在下並不擅長音律。”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紅蓮也不覺得尷尬,隻是遺憾地道。
但她沒覺得什麼,其他人卻想打死這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王鞍。
特麼的,有本事把機會給他們啊!
他這時赤裸裸地在鄙視他們嗎?
眾人有種想弄死雲子初的衝動。
特別是林隨,別人不知道雲子初會不會音律,他還不知道嗎?
放著這麼一個美人,他都能浪費,這男人,估摸是不校
雲子初並不管其他人,淡淡道:“在下隻是覺得那幾句詩甚好,隨筆答了幾句,過兩日便要離開這,姑娘並無需多介意什麼。”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他也不想跟紅蓮中秋一起賞月。
而他的是那幾句詩,而不是“姑娘的詩”,這便是不信那詩句是紅蓮作出的。
別紅蓮,其他人都聽得出他的話外之音。
這下,眾人對雲子初就不僅僅是不滿了,皆怒目而視。
雲子初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他清高,他們低下?
要知道紅蓮是他們捧著的女神,雲子初的冷漠,甚至是貶低,都是在往他們臉上扇耳摑子。
好似他們就是一群被美色迷昏頭的智障一般,就他一人不為世間繁華所迷?
他最牛?最又骨氣?
眾人冷笑連連。
紅蓮似沒察覺到下麵的風起雲湧,淡笑轉回眸光,輕聲道:“今日大家有想聽什麼曲子嗎?”
眾人立即拋開那個‘清高’得不行的雲某人,把所有注意力放在女神身上。
“紅蓮姑娘想彈什麼就彈什麼,我們都喜歡。”
紅蓮輕輕一笑,“科舉將近,那這次紅蓮為大家彈一首《高山流水》,預祝今年趕考的才子們金榜題名。”
眾人又是一陣追捧。
紅蓮笑意柔和,將古琴放下,青煙嫋嫋,潺潺的琴音流瀉在她的指尖。
雲子初聽著這優美的琴音,怔住。
琴如其人,紅蓮姑娘能彈出這般大氣的琴音,可見她的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