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突然,溫熱的鮮血灑在他臉上。
他猛地抬頭,瞳孔緊縮,再沒了冷漠和諷刺,“善善!”
雲子初伸手接住她滑落的身體,看著她胸口湧出的鮮血,無措至極。
“紅蓮!”聞人楓猩紅著眼睛,“你不是聞人康!”
原本被嚇得縮起來的聞人康,此時握著染血的長劍,掃了一眼灰袍女饒屍體,不屑冷笑,“嗬,沒用的廢物!”
他轉身看向聞人楓,眼中布滿詭異的光芒,臉上滿是咒法紋。
“轉魂咒,你們竟敢使用禁術?”
聞人楓眼睛睜大,但想到他們都敢覬覦凡界國運了,一個禁術算什麼。
‘聞人康’眼睛眯了眯,“是個不錯的苗子,隻可惜卻是步神宗的弟子,若是你願意歸順本真人,便饒你不死如何?”
“善善,善善,你別嚇我,別嚇我。”
雲子初抱著甄善,伸手捂住她的傷口,想幫她止住血,可鮮血卻不斷地從他指間溢出。
該怎麼辦?怎麼辦?
甄善看向先前決絕冷漠,此時卻著急無措如同一個孩子,還和以前一樣的木頭。
“你碰我這個青樓女子,不覺侮辱自己嗎?”
她唇角鮮血溢出,眸中恨意消失,滿是苦澀。
“不,不是,我是混蛋,我該死,善善,我錯了,”雲子初眸中溢滿淚水,再無法掩飾的眷戀和痛苦,“是我又沒有保護好你,是我太沒用了,善善……”
見他如此,先前的一切,甄善哪裏還不懂是他一直都在做戲,隻為讓自己恨他。
她又是生氣又是愧疚,尤其是觸及他胸口染血的玉簪,心中更是無盡的悔恨。
若是她能對他多一分信任的話。
甄善抬手,輕撫他的臉,“你這個傻木頭,為什麼這麼傻呢?”
雲子初握住她的手,痛苦至極,“馮叔撐著一口氣回來告訴我,聽風苑沒了,你沒了,我想回去找你,想去報仇,他求我忍耐,讓我從長計議,我……善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娶其他女饒,我以為你不在了,我活著就不過是一具行屍,隻要能報仇,我什麼都不在意了,我……”
若是他知道她還在,這麼會用那種極賭手段?
可當他知道她回來時,他已經給自己下了無解的毒藥了,他回不了頭了,隻求她能好好地活下去,就算恨他也好。
“可,為什麼?我還是沒能保護你?”雲子初撕心肺裂地質問自己。
甄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她一直覺得是他背叛自己,痛苦萬分,卻不知道原來他更苦更痛,甚至為了讓她好好活著,不惜讓她恨他。
他過,他隻有她了,下人都能不要他,就她不可以。
她答應了他,會永遠相信他。
可最後……
其實真正不守信用的是她,生生撕碎了他的心。
“木頭,我的木頭,對不起,對不起……”
雲子初搖搖頭,淚水滑落,“是我沒用,善善,你、你別恨我好不好?別丟下我好不好?”
他其實很怕、很怕她恨自己,更怕自己連來世都沒資格麵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