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麼?”顏楚警惕。
“沒什麼,隻是想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呢,是地府的關係戶,提前給閻王他們打了招呼,”甄善笑得越發魅惑,“要你和孟棋往後生生世世,永不相見呢。”
能將關係戶得如此理所當然、毫不羞愧,也就隻有妖妃娘娘了。
但顏楚此時可沒心情去揪這個,他滿腦子回蕩的都是與孟棋永不相見那句話。
怎麼敢?
“賤人,你怎麼敢?”
顏楚猩紅著雙眸,撲上去,就想撕了她。
甄善眸中劃過一絲譏諷,淡淡揮手,顏楚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砸落在地上。
她緩步上前,繡著曼珠沙華的紅色繡鞋碾在他的手指上,冷冷地睥著他,“我過呢,你想在我身上怎麼複仇,怎麼折磨,我無所謂,別動顏煦,可你偏偏將我的話當成耳邊風,甚至還把他變成不人不鬼的傀儡,讓他親手殺了我,嗬!”
她向來奉行今生恩怨,今生了,可若是有人非要掀她的逆鱗,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妖妃,可不是隨便叫著玩的。
顏楚猙獰地瞪著她,獰笑,“是你先害死孟棋,不讓顏煦殺你,怎麼讓你痛徹心扉?”
親弟弟又如何?
擋著他的路,害死他最重要的人,他自然要他生不如死。
甄善眸色冰寒刺骨,冷笑,“所以,現在,我也要你死不安寧!”
顏楚恨不得撕碎她的魂魄,可卻死死被壓製,動彈不得。
他諷刺,“甄善,一切因果,你怎麼不去怪顏煦,若非他自以為是地去挑釁你師父,重傷他,怎麼會有後來的事情?”
那個人,就是個禍害,他就不該出生在這世上。
“那你怎麼不,如果不是你當初對他極盡利用和傷害,他也就不會養成那般桀驁的性子呢?顏楚,是是非非,誰算得清?”
“你要複仇,你要報複,可以,就算你直接給他一刀,我會恨,但此生恩怨我不會帶到來世,可偏偏,你半點餘地都不留!”
如今他懵懵懂懂還好,可有一日,他若是恢複了記憶,麵對著躺在冰棺中的她,要多崩潰絕望,她不敢想象。
“那你當初怎麼不把還魂草留給孟棋,你們給我餘地了嗎?”顏楚嘶吼。
“早在你將他當棋子算計時,你就該想到後果,究竟誰才是害死孟棋的凶手,顏楚,你比誰都清楚。”
還有一句,甄善沒,若當初,但凡顏楚對顏煦有一分真正的兄弟情,那株還魂草她拿了,她也會窮盡所有再幫他化解胎毒。
然而,這人,野心勃勃,殘忍絕情,寧願他負下人,不願下人負他。
但最後,不過一無所櫻
“我清楚什麼,我什麼都不清楚,若是沒你和顏煦,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甄善嘲諷勾唇,也不想再同他廢話了,揮袖將夢境打破。
地牢中的顏楚猛地睜開眼,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淒厲大吼,“甄善,你不得好死啊!”
甄善立在半空中,冷漠地看著他咽氣,看著他的魂魄不甘心地被地府使者勾走。
顏楚身上背著太多血債,根本無法直接進入輪回,地府審判還在等著他呢。
她他跟孟棋往生不得相見,並非唬他,就他那樣,絕對需要到十八層地獄走一圈,再入畜生道償罪的,而孟棋無功無過,可轉世為人,他們如何相遇?
就算相遇了又如何?誰能認識誰?
顏楚,他咎由自取!
隻是,恩怨了斷,甄善眸色卻涼淡如水,並無一絲欣喜。
報仇又如何,嬅兒年華早逝,她和顏煦陰陽相隔,已注定,怎麼都挽回不了。
甄善身影閃過,回到自己的墓室,見他捧著花,心翼翼地一朵一朵放在她冰棺附近,薄唇輕啟,一聲聲地喚著她的名字。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有一點,她和顏楚一樣,在最初,都沒能好好珍惜所愛之人,空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