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管是那些兒子,還是大臣,大話的時候,口若懸河,真到危機關頭,個個支支吾吾,不出半點有用的。
越帝氣得直跳腳,突然眼神劃過安靜地站在角落裏,身姿如竹,溫潤如玉的大兒子,目光亮了亮。
若如今還有誰能解越國燃眉之急,非自己那個睿智無雙、被世人讚之為麒麟子的兒子了。
“韶兒。”
突然被點名的言韶微微一怔,出列,朝越帝一拜,“父皇。”
“嗯,”越帝摸了摸自己那搓胡子,輕咳一聲,“近來怎麼從沒看到燁兒呢?”
言韶漆黑如墨的眸子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不知是悲哀,還是諷刺。
他垂眸,溫和的聲線沒有波瀾,“父皇忘了嗎?一年前,您就將四皇弟幽禁在城南山苑鄭”
越帝麵色一僵,隨即,滿是為父的無奈,“若不是他頂撞朕,朕怎麼會……罷了,終究是朕的兒子,這一年來,朕也是掛念非常,你去帶他來見朕吧。”
言韶攏在袖子的手捏緊,心中怒火翻湧,卻隻能執禮一拜,“是。”
……
城南山苑
已是初春,山間的風卻還帶著刺骨的冷意,許是春寒料峭,山下桃花已盛開,山上樹枝才抽出新芽,夜晚清晨,新葉上還凝著冰霜。
苑不大,靠山而建,外圍闌珊,從門而進,是個院,種滿了桃樹。
此時,樹下,有一白色錦袍男子坐於輪椅上。
他黑發僅用木簪束起,麵冠如玉,清雋無雙,五官仿佛被神祝福一般,一雙淺淡眸子比之嫩綠桃葉上的冰晶還幹淨無暇,隻是冰涼無波,觸之,不覺心中冷寒一片。
“殿下,外麵冷,您怎麼出來了?”
從廚房走出的黑色布衣男子緊聲問道。
言燁神色淡淡,“無礙。”
聲線如玉珠羅盤,又似竹林清風拂過風鈴,動聽若,隻是太冷了,冷得讓人覺得他出的不是話,而是冰渣子。
“現在雖然回春,可山間氣還很冷,殿下還是快進屋子吧。”
言燁這次沒有理會他,眼簾淡淡垂下,側顏冰冷如霜。
向壹沒法,隻能將熱茶放在石桌上,趕緊走進屋子裏去拿大氅。
寒風刮過言燁的臉龐,揚起的黑發似乎也要凝凍成霜。
一聲輕歎落入他耳中,隨之是一件溫暖的衣裳罩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