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麟聽了這話,沒有出聲,而是將自己變成白骨的手往上抬了幾分,那修長的指骨動了動,手腕骨翻轉了幾下,像是在研究自己雪白的骨頭。
蘇淺墨看著他這模樣,腦海中不知怎麼地,突然浮現出一個慵懶妖冶的男子,站在眼前垂目打量著自己骨節分明的手。那隻手很白,白得跟美玉似的,毫無瑕疵。
這一幕很奇怪,蘇淺墨看著看著,麵色兀地一白。驀然明白過來,他不是在研究自己的骨頭,而是在想,那潔白的手骨有多久沒沾過鮮血了!
原本就提起的心,此刻更加緊張了。
“這麼說,你是情願被我吞噬,也不願將火麒麟獻祭給我?”玄麟終於將視線從手骨上移開,兩個深黑的眼洞看著蘇淺墨。“你既然不願付出,又何必想要這力量?”
蘇淺墨默然。
白夔緊張地看著她,生怕她會同意獻祭。
被困在圓球內動彈不得的火麒麟,也將目光凝在蘇淺墨身上,但眸中沒有哀求,也沒有對死亡的恐懼。黑色的眼瞳帶了絲絲紅色,十分幹淨,幹淨得不帶絲毫雜質,唯有最真摯的感情,一如那日。
蘇淺墨靜了片刻,目光直視走來的骷髏,“我是渴望得到力量,但有時候,力量並不能代表一切。我承認它很重要,我也知道擁有強大的力量,便能得到更多的東西,能做到以前做不到的事。”
“可有時候,哪怕在渴望得到它,在希望能夠擁有它,但當它與自己原本的意願相違,當得到它需要違背自己的原則,那我寧願放棄它。”她的聲音起伏不大,似乎一直是這麼的淺淡。但這淺淡中,自有一股堅定的力量。
玄麟的步伐一頓,似乎有些好奇:“不過是獻祭罷了,人類不也常去靈古之森等地獵殺靈獸嗎?這又如何違背你的意願與原則了?”
“我曾說過不取他性命不要他的獸體,隻需要他另外兩樣東西。”蘇淺墨的話語擲地有聲:“既然那時已經答應了他,現在就不能反悔。”
這會輪到玄麟沉默了。
其他夏淵和夏家長老到時好奇,蘇淺墨需要的是哪兩樣東西?他們想著,不由將目光移向被禁錮住的火麒麟。
唯有白夔充滿感激,沒多想蘇淺墨說的是哪兩樣東西。隻要不威脅到火麒麟的生命,其他任何東西於她而言,都不重要。
圓球內的火麒麟張了張嘴,很想說:隻要她能夠將小白帶出去,即使拿他獻祭也沒什麼的。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蘇淺墨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說與不說,都不能改變她的決定。
“有原則?嗬。”玄麟嘲諷地笑了聲,冷冷道:“為了這原則你願意丟棄自己的性命?那好,我們來個賭約如何?”
“什麼賭約?”蘇淺墨沒有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