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在陵墓裏沒想過要吞噬你，現在就更加不會。”玄麟看出她心中所想，倒也沒有惱怒，隻是聲音低低的，有那麼幾分落寞。
蘇淺墨想著，覺得也是，可這不能讓她完全放鬆警惕：“那你進入我的識海是為了什麼？”
玄麟看著滿是戒備的後嗣，輕輕笑了下，解釋道：“元神必須要有寄存之處才能長久的留存在這個世界上，我的骨架已經和帝辛留下的元神一同化為灰燼，若是不跟你出來，就隻能寄存在陵墓中了。”
“所以你想寄存在我識海內？”蘇淺墨的警惕沒有降低，反而提高了。
“不。”玄麟搖了搖頭，有些苦澀，“舍棄靈月的月皇將得到懲罰，若我待在你的識海裏，隻要出了無妄地海，你立即就會被靈月降下懲罰。以你的實力還遠遠抵抗不了靈月的懲罰。”
“那你……”
“在你的識海裏，你可以吞噬外來的元神。”
蘇淺墨一驚，脫口道：“你想要我吞噬了你的元神？”
玄麟垂目看了眼自己半透明的身軀，那一戰後，他大部分的元神與力量都消散了。背棄靈月的他，早就不該存活在這個世界上了。若不是帝辛，他也沒有機會等到自己的後裔吧？而現在，他連帝辛也背叛了。
“我在那座墓地裏已經待了四百多年，不想再繼續待上數百年等元神自己消散。”他笑了笑，璀璨的金眸看不出絲毫傷感，“再說，如此元神，要是徒留於墓地消散豈不浪費。”
蘇淺墨想說什麼，就聽對麵之人淡淡接道：“在天地之外的地方，獨自待上數百年等著湮滅，未免太過寂寞，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死亡來得更痛快。”
蘇淺墨張開的嘴，因為這句話沒了聲音。
寂寞嗎？一個人待在空闊的墓地裏，自然是寂寞的。
不知怎麼的，她突然就想起那個聲音消失前最後的怒吼：人類不值得你如此付出。
不值得嗎？他的死亡，跟人類有關嗎？是因為那個他所愛著的人類女子，是因為她的先祖？
蘇淺墨深深呼吸，壓下心間突然冒出來的酸澀：“那你為什麼選我。”
“因為你哥不會願意。而你還有不少疑問，這些疑問，說不定我能為你解答。”
蘇淺墨聽著，沉默了片刻。
“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玄麟深深看著對麵的少女。
或許是身上流淌著的血液太過稀薄，他在她的身上，找不到半分秋池的影子。已經過去這麼多年，當時所有的一切皆已化為黃土。人類的壽命如此短暫，而他的元神又是如此的長久。
玄麟垂下眼簾，就聽對麵的少女出聲問道：“你是靈之一族？那我也是靈之一族？”
這或許是蘇淺墨最在乎的事了。隻要想到自己是靈之一族，她就有種怪怪的感覺。她並不了解靈之一族，但隻要一想到赫嵐燁那日提到靈之一族的眼神，她就下意識抗拒自己的身份。
“不，你隻擁有非常稀少的靈之一族中的皇族血脈。”玄麟搖了搖頭，聲音有些低沉：“不純的血脈，沒有經過靈月的洗禮，是不能稱之為靈之一族的。何況，你還會煉藥，靈之一族和獸族是沒有煉器師和煉藥師的，這是人類得天獨厚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