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正好趕上午餐。”赫嵐燁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蘇淺墨抬眼就看到端著食物進來的人。
陽光在他身後浮動,猶如水波粼粼,身姿挺拔的男子穿著原始的獸皮衣服,更添了幾分剛毅野性,俊美無儔的容顏略微蒼白,卻絲毫不減惑人的魅力。
赫嵐燁端著食物走近,蘇淺墨還沒有從驚豔中回過神來。
“餓傻了嗎?”赫嵐燁走來,躬身將食物盛出來。這是他親手做的,單是聞到味道便知道。
蘇淺墨的目光停在他傷口上,即使已經換了衣服,腰間還是有鮮血滲透出來。
“你的傷。”她看著那傷口,明顯是不滿:“傷沒好就別亂動!”
蘇淺墨氣衝衝地從炕上下來,赫嵐燁似乎沒發現她生氣的原因,直接將手中的水杯遞過去:“先漱口。”
蘇淺墨所有的氣,被這杯水一擋,頓時有種上不去下不來的感覺。
“我親自煮的,你就不想嚐一嚐?”赫嵐燁笑著,將盛滿肉羹的碗遞到她手上。
蘇淺墨聞著香味,瞟了他一眼。
赫嵐燁非常自覺地將東西放在一旁,然後躺了回去,半靠在牆上,就這樣看著她。
蘇淺墨抿了抿嘴,目光環過屋子。
空蕩蕩的屋裏,似乎唯有土炕上可以坐人?
她突然覺得,赫嵐燁躺上去,是因為這屋裏沒有座位,而不是因為身上有傷需要靜養。但她也沒有話可說。
見蘇淺墨還端著碗瞪自己,赫嵐燁眼皮一抬,輕輕吐出一句:“餓傻了的話,多吃點說不定能聰明回來。”
“你才餓傻了!”蘇淺墨哼了聲,心道不跟傷患計較,端起碗拿起勺子,一口吃下去,就停不下來了。
她還真覺得自己餓傻了,多盛了兩大碗吃了,赫嵐燁煮的東西就是好吃,比這些原始居民煮的要好上數個檔次!
“智商剛剛回來,可別又給撐跑了。”赫嵐燁看著她的動作,涼涼出聲。
蘇淺墨一頓,很想還擊,但想著這東西是他煮的。
有句話叫做吃人家的嘴軟。她所有的話語,便跟著嘴裏的食物全部都吞了下去。摸了摸肚子,感覺還真有些撐到了,於是哼了聲,威脅道:“傷沒好之前不許下地!”
說完這句,端起東西轉身就出去了。
赫嵐燁看著她的背影,低低笑了出來。
蘇淺墨出到外麵來,肖的妻子在院子裏剝動物的皮,而後把肉類掛起來風幹。
“神使!”她笑著打招呼。
蘇淺墨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她聽不懂古語。
肖的妻子也知道她聽不懂,也不多說,繼續幹活。
三個小孩在院子裏玩耍,大一點的拿著石頭在另一塊石頭上摩擦。這讓蘇淺墨想起了在怪物身上拿到的骨頭,將餐具等東西放在院子裏,轉身進了屋。
赫嵐燁閉眼靠在牆壁上。
蘇淺墨拿了東西,輕手輕腳出去了。在外頭選了塊看起來還算好的石頭,拿出骨頭,開始打磨。
磨了一會兒,肖的妻子見了,笑著走了過來,示意蘇淺墨將東西給她,她教蘇淺墨要怎麼樣才能磨出鋒利的骨頭匕首。
蘇淺墨看著,不過一個時辰,對方就磨好了兩根骨頭。
前端尖銳,一看就非常鋒利。
蘇淺墨沒她那麼快,拿著骨頭慢慢磨著,一個下午就這樣過去。
傍晚時分,蘇淺墨終於磨好了骨頭,外麵突然傳來聲響,她抬目看去,見到一群人抬著擔架走過來。肖的妻子首先撲了過去,而後是三個孩子,他們發出悲傷的哭腔。
蘇淺墨也看到擔架上的人了,那是肖。
“神使!”廉逸跟著過了來。
蘇淺墨昨天就已經有些懷疑他了,麵上還是一如往常。
“廉逸公子。”她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這是怎麼回事,肖他……”
蘇淺墨的話還未完,肖的妻子已經撲了過來,嘴裏吐著古語。她聽不懂,能感受到其中的擔憂與祈求。
她想要她救肖。
蘇淺墨隻有先不問廉逸,走過去看了眼。肖胸前的傷口已經處理過,即使已經縫合了,可還是有血液滲出。
能對這種壯漢造成這般傷口的,具她目前所知,隻有怪物的攻擊!
“昨日回來聽聞神使獵殺了一頭怪物,今日師父要我等去將怪物的屍體帶回來。誰知,肖還沒帶我們走到,我們就遇到了另外的怪物,一行十多人,隻有五人平安回來了,這還是多虧了肖。”
“你也去了?”蘇淺墨眯了眯眼,目光上下打量了廉逸一眼。
這麼匆忙間,他一定沒來得及更換衣服。這身獸皮縫製的衣衫,還是那般整潔,整潔得不像是去過林子裏,又遇到極其危險之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