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嵐燁沒有出聲，隻冷眼看著他。
“千靈域的人早晚會察覺出我的所在，而找過來。你們宸空域的人也同樣如此。與其到時再來找人，不如看看誰運氣更好。”千漠影抬步向前，錯開前方兩人大步朝小城走去。仿佛已經料定，赫嵐燁不會拒絕這場賭注。
蘇淺墨眉頭糾了下，側首看了眼赫嵐燁。她聽明白了千漠影所謂的賭一賭。如果千靈域的人先來，那危險的就是赫嵐燁和她，如果宸空域的人先來，那麼倒黴的就是千漠影。
千靈域和宸空域是死敵，這場賭注賭的是他們兩個人的命！
隻是，他們兩人都已經恢複了實力，為什麼要這麼賭，直接回繁都之州帶人殺過來不是更好？
如果說赫嵐燁是不想這麼快回去，那麼千漠影留在初靈大陸的原因又是什麼？
蘇淺墨想不通，身側的赫嵐燁牽起她的手，也轉身朝小城走去。天色就快要黑了。
“千漠影他……”
“沒事，即使千靈域的人先來也對我們構不成威脅。”赫嵐燁毫不在乎。
“不，我不懂的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回去叫人來劫殺，不是更有把握殺我們嗎？”蘇淺墨扭緊眉毛，跟著往前，視線停住在前麵那個紫色的身影上。
“因為他暫時回不去。”
“回不去？”蘇淺墨不明白。或者說，她還不知道繁都之州和初靈大陸之間有著怎樣的鴻溝。“他回不去，那豈不是你也暫時回不去？”
“不，他不能，但我可以。從初靈大陸回繁都之州隻有兩種方法，一種是直接從靈古之森或滄靈海域殺回去，另一種就是打開虛空之門接通虛空回去。”
前方的千漠影像是聽到他們的對話，驀然回首，嘴角笑意柔和：“赫嵐少主身上帶有靈器，要通知成空域的人應該很簡單吧！”
赫嵐燁瞥過一眼，沒有理會。
“既然你沒通知風揚閣下過來，那麼說來，你也是同意這個賭約的。”千漠影一點兒也不著急地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著。
小城的城門口沒人守著。正是黃昏時刻，基本上都是入城的人。
“千漠影不能撕裂虛空回去？”蘇淺墨越問越是好奇。同時有更多不解。千漠影不能回去，但赫嵐燁能回去，那麼他跟過來，就是單純地將自己置於險境？這是為了什麼？
“他身上的靈器被毀，隻能等人過來。”赫嵐燁解釋了一半，沒有說為什麼千漠影一定要跟著他們。他牽住蘇淺墨的手，眼眸漸漸黑沉，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三人走在街道上。黃昏時分的小城，遠沒有榆關城的熱鬧，攤主們開始收拾商品準備回家，不少店鋪也都準備打烊了。
“對了，我記得那日戰天英的屍體被那雙手給卷走了。那是神之手？”蘇淺墨走著走著，突然想起地牢坍塌前的一幕。
“我也很好奇，為什麼神族需要那個人的屍體。”前方的千漠影轉向赫嵐燁，眸中是同樣的黑沉。“赫嵐少主，就不考慮考慮合作一次？”
“我跟你們千靈域的人，沒有什麼好合作的。”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赫嵐少主這是怕了我們千靈域？”
“怕你們？嗬！”赫嵐燁瞟了一眼，手中閃過藍色的光芒，直襲千漠影。
千漠影身子一側，躲開去。
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這很符合赫嵐燁的作風。
“我隻跟值得相信的人合作。”赫嵐燁補充了句，一擊過後，倒也沒有繼續出手。
蘇淺墨看著前方的千漠影，又看了看旁邊的赫嵐燁，一時找不到話題。好在她眼尖，很快就看到前方不遠處的客棧，拉著赫嵐燁往客棧快步走去。
客棧大堂的中間點著一盆柴火，燃得火熱，祛除了外麵的寒氣，也照亮了逐漸昏暗的空間。
蘇淺墨三人進來時，堂內隻有三人坐著用餐。
“客官可是要住店？”三人才進門，立即有店小二迎了過來。
“兩……”
“一間客房。”蘇淺墨的話還沒說完，赫嵐燁先出口打斷了她。
不等對方發問，赫嵐燁神色不變，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天氣冷，睡一起更暖和。”
有護體靈力怎麼可能會冷？蘇淺墨瞪著他。想占便宜就直說！
赫嵐燁不看她，隻吩咐小二道：“準備好飯菜，送到房間內去，順便準備熱水。”
“是……”店小二趕忙應著，視線瞟了眼千漠影，有些奇怪地問：“這位公子也跟您們一起的嗎？”
赫嵐燁淡薄的雙唇一掀，淡聲道：“不是，帶路吧。”
“啊？哦哦，您請！”店小二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匆忙邀向客棧客房處。說完後，他又頓了下，轉向千漠影道：“這位公子……”
“跟他們一樣。”千漠影沒有任何的尷尬，抬步跟上已經往前走了一段路的赫嵐燁兩人。
店小二這才追上來給他們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