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廠花相信白術,她不會在生死大事上胡八道,心中一歎,提刀道:“我來。”
麥廠花對著一雙雙白皮靴手起刀落,消滅隱患。東廠其他人三人為陣,並肩作戰。
相比東廠快速穩定陣腳,組織反擊,錦衣衛就差遠了。
陸炳畢竟從湖北安陸地方來的,實戰經驗幾乎為零,喪屍群衝過來時,他腦子空空,除了揮刀和逃跑,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手下錦衣衛跟著老大迅速潰退,各自為陣,拚殺自保,已經有一半錦衣衛被咬了。
此時陸炳剛好被喪屍群逼到東南角的水缸處,聞言摘下頭上的大帽當做水瓢,舀了水朝著外頭狂潑!
白術的話果然有用,陸炳靠著潑水逼退了喪屍。
恐懼讓他退縮,他的左腿邁進水缸,想要效仿白術在錦鯉荷花大水缸裏藏身。
但是責任和榮譽又讓他堅強,聽著手下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他的右腿有自己的主見,死活不肯踏進去。
陸炳把心一橫,對著皇宮方向大聲吼了一句:“皇上您一定要長命百歲啊!一定要活到我陸炳轉世投胎再來保護您!”
言罷,陸炳把心一橫,不躲了,左腿從大水缸裏撩出來,抽出雙刀一路劈砍過去,營救手下錦衣衛,“不要害怕,向我集結,三兩為陣,不要單打獨鬥!”
陸炳沒有實戰指揮經驗,能當錦衣衛指揮使全靠他娘是皇帝的奶媽。但是他正經武進士出身,靠著本事從武秀才一路過關斬將,來京城參與武舉考中的。
簡單地,陸炳很能打。
老大終於崛起了,錦衣衛垮掉的軍心振作起來,以陸炳為中心,向他靠攏,學著東廠的樣子,三人背靠背圍成圈,協同作戰。
陸炳揮刀,寒光閃過,一個全/裸的女性喪屍治療師人頭落地,從嘴角以下全是鮮血,就像穿著一件紅色的人/皮。
可惜了,是個美人。
東廠和錦衣衛聯合反擊,喪屍越來越少。
就在眾人即將鬆了一口氣時,剛剛被咬斷氣的錦衣衛們一個個抽搐著站起來,就像脫韁野狗似的朝著曾經的戰友衝擊而來。
錦衣衛個個人高馬大,變成喪屍後戰鬥力明顯比普通客棧客人更凶猛,而且人數太多,東廠和錦衣衛根本做不到三打一。
很快,新的錦衣衛喪屍群衝破了東廠和錦衣衛的陣型,重新回到各自為陣的混戰。
陸續又有新的人被咬,倒下。
眼看著場麵不可收拾,驀地,一支流星般閃耀的箭矢釘在了喪屍背脊上。
這是一支燃燒的羽箭。
白樺木的箭杆上浸滿了燈油,騰的一下引燃了喪屍的衣服,火勢蔓延,幾乎瞬間將喪屍變成了一具火屍。
這隻是開始,更多的“流星”射來,幾乎箭箭命中,火屍越來越多。
喪屍懼火,變成火屍後失去了目標,隻曉得嚎叫打滾,東廠和錦衣衛乘機反攻,砍掉火屍的頭。
麥廠花連斬五具火屍,看見沐朝夕不知何時弄了一壺燈油爬到了庭院遊廊的房頂上頭,他將一個火把插/在架子中間,手拿長弓,一捆捆箭矢浸泡在燈油裏,點燃箭頭,開弓射火箭。
不需要瞄準喪屍頭部,隻需點燃它們的身體的即可。
原來變故發生後,沐朝夕迅速跑到了客棧大堂——他記得大堂裏有個戲台,為了照明,戲台上點著七盞臉盆大的大海燈。
沐朝夕用酒壺從大海燈裏取了燈油,然後返回混亂的庭院,背著箭壺爬到遊廊房頂,開始一根根的放火箭。
陸炳看著沐朝夕瞬間扭轉戰局,錦衣衛不至於全軍覆沒,心想:喲,這家夥還挺聰明,老子終於找對人了。
陸炳正高興時,白術這邊遇到麻煩了。
一具具火屍漫無目的瞎跑瞎撞,撞到了白術藏身的水缸。
白術看不清臉,但是一團團火她是能夠看見的。
總所周知,水火不容。
白術一時犯了難,潑水吧,火屍就熄滅了,重新開始咬人。
不潑吧,火屍又沒頭蒼蠅似的朝著水缸撲過來。
白術幹脆長吸一口氣,潛在水缸裏不露頭。
哐當!
迷路的火屍一頭撞在了水缸上,由於狂奔衝擊力太大,頓時撞得頭破血流,紅紅白白的腦/漿都撞出來了,當場再死一次,不能咬人。
這是好消息。
壞消息是水缸是陶瓷做的,在火屍近乎同歸於盡的撞擊之下,水缸當場破裂。
古有司馬光砸缸,今有喪屍撞大缸。
水缸破裂,濕漉漉的白術猶如剛剛從母親子宮出來的嬰兒,嘩啦啦跟著幾尾錦鯉一起從大缸豁口出流了出來。
沒有水缸的庇護,白術就是一隻失去了殼的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