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鵬飛捂著鼻子回到家中,一點點滲出的是血,從他指縫中流了出來。之所以沒有到醫院處理一下,是因為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晚上22:32了。為了直播,冉鵬飛不得不強忍著那種酸爽的疼痛,他到衛生間做了簡單的處理之後,直播的時間也差不多快要到了。
進入直播間,麥克風滋滋的電流聲活躍異常,仿佛在向冉鵬飛示威。
“你看到了嗎?你離不開我吧?”
冉鵬飛用力甩了甩腦袋,每當麵對這件神器的時候,他的意識總是恍惚中略帶清醒。他又仔細檢查了一邊各種線路的連接,最重要的,還是那根黑色的連接線。隻要麥克風和連接線在,其他的設備就像臣民一樣,對這兩位俯首帖耳、任其擺布。
沒問題了!冉鵬飛端坐到麥克風的前麵,他的一隻手還在捂著自己的鼻子,一個鼻孔裏還塞滿了棉球,血跡將一半棉球染紅,但他此刻也隻能堅持一下,23:00的鍾聲響了……
一個無依無靠的幼童,一隻黑暗中饑餓的猛獸,雖然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夢中的猛獸是什麼物種,但他可以清晰感覺到隱藏在那雙綠光之下的殺氣。故事開講,冉鵬飛也被強行帶入到故事之中,這是感同身受的感覺,也再一次讓他不忍直視夢中的場景。人們對幼小的生命有著與生俱來的憐憫,因此冉鵬飛的心中熱浪翻滾,眼角竟情不自禁的濕潤了幾分,緊接著就是鼻腔,裏麵的酸與痛交織在一起,使得他的聲調又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人往往如此,在傷感的時候,眼前看到的色彩是灰暗的。觸景生情,冉鵬飛心中那些不解和不快似乎一下子被勾起,剛剛被別人小題大做的打了一拳,那種委屈也同樣附加在了他充滿磁性的音色中,隨著電流的速度蔓延於疊嶂的陰雲之中,再一次傳向遠方。
自己不知是何時入睡的,冉鵬飛再醒來又是早晨,隻不過這次與往日不同,當他睜開迷離的睡眼之時,一個淡淡的身形輪廓立在他的床頭,臉上掛著一絲微笑,可又似笑非笑。冉鵬飛僅僅是驚訝了一下,倒沒有過多的緊張和害怕,因為對麵的人,不正是自己昨日千呼萬喚的白川嗎?
“醒了?”
“川哥……早啊……咦?這是什麼東西?”
冉鵬飛說著想起身,但突然感覺自己的鼻子上貼著一層厚厚的東西,就像一團泥巴。難道這是白川的惡作劇?不對,一股淡淡的草藥味竄入了他的鼻腔,那股酸疼的感覺早已消失殆盡了。
“提起這些,我這氣就不打一處來。”白川雙手交叉在胸前,但語氣已經比昨天緩和了很多:“什麼東西?濱哥幫你弄的唄,鼻子沒事了吧?”
“還真是……不疼了!”
“我說你到底有沒有家教啊!我看你這學都白上了,不如先學‘弟子規’吧?”
白川的眼神裏露出了凶光,那種陰冷的感覺又開始遍布全身。
“對不起、對不起……謝謝……謝謝濱哥!”
冉鵬飛也立即反應了過來,道歉和致謝都連在了一起。
“你這條毛巾被,朝紅幫你蓋上的,她就是個外冷裏熱的人。還有你這個糊在鼻子上的藥,濱哥幫你弄的,我怎麼感覺我們都是你的傭人啊?上輩子到底欠你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