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鵬飛正在不知所措時,身後的房間門突然開了,房間裏的燈隨即亮起,與此同時他也確認了這是一間旅館房間無疑。醉酒後的囈語聲傳來,這個聲音聽著有些耳熟……
冉鵬飛猛地回頭,眼前的一幕使他大驚失色,那件醒目的亮黃色短款羽絨服,那個爛醉如泥的女人,不正是謝文瑜嗎?他剛想喊出聲,卻發現謝文瑜並不是一個人,她被一個人費力的扶著,確切的說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黑影,一個男人的黑影。
不管是黑影,還是謝文瑜,都無視他的存在,或許冉鵬飛自己就不是真實存在於這個房間。兩人與他擦肩而過時,他試著呼喚早已不省人事的謝文瑜,但卻無人回應。那個黑影扶著謝文瑜進了屋內,將她放倒在床,順勢脫掉她的靴子,將兩條腿也抬了上去。黑影坐在床對麵的椅子上,似乎累得不輕,擰開了一瓶贈送的礦泉水,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大口。他先是去衛生間洗了洗手,然後便來到了謝文瑜的身旁……
冉鵬飛能感覺到黑影的嘴在動,但是聽不到說什麼,可黑影的下一個動作,卻讓冉鵬飛的脊背發涼。他在脫衣服,一件一件的脫,一邊脫一邊貪婪的看著毫無知覺的謝文瑜。
冉鵬飛的心已經擰成了麻花,擰的能滴出鮮紅的血,他掙紮著狂吼,可謝文瑜聽不到他的聲音,就連他自己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他順勢去拿桌上的燒水壺,要給這個黑影的後腦致命一擊,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明明擺在那裏的燒水壺,就如同虛空一般,怎麼抓也抓不住。燒水壺是真的,虛無的,是冉鵬飛自己。
他隻能看著,看著別人在自己的心口上一刀一刀的劃。
“啊!!”
一聲怒吼,冉鵬飛的眼前又是黢黑一片。再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站在一條深深的走廊之中,對麵,是一扇門,上麵標識著門牌號,標識著安全疏散示意圖,這是一扇旅館房間的門,門的那一麵……
冉鵬飛的怒火似乎能把整座房間點燃,他咆哮著衝過去,正當把腳抬起來蓄力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開了。裏麵跑出一個驚魂未定的男人,他哭喊著、顫抖著,鬼哭狼嚎般的聲音在走廊中聽起來格外瘮人。冉鵬飛已經認出這個發了瘋的男人,盡管他衣衫不整、表情也極盡扭曲,但那張讓人討厭的嘴臉,不正是他的情敵——譚威嗎?他這是怎麼了?
慘叫聲漸漸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冉鵬飛哪裏還顧得上譚威。他快步衝進房間,謝文瑜靜靜的躺在床上,麵容紅潤,衣衫整齊,冉鵬飛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過去守在謝文瑜的身旁,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和臉頰,也許是酒精的作用,臉上的溫度有些燙手。這就是剛才那個虛幻中自己所看到的房間,究竟剛才又發生了什麼?
謝文瑜的呼吸很均勻,冉鵬飛也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裏,還捧著那隻不可思議的金麥克風獎杯。
“這是哪?我怎麼來的?這是真的嗎?”
冉鵬飛反複拷問著自己,直到謝文瑜輕輕的發出了聲音。
“鵬飛……”
醉夢中的囈語,叫的冉鵬飛心裏一陣酸澀,那種後怕的恐懼感,像針刺一般一絲絲抽痛著冉鵬飛。突然,謝文瑜翻身起來,捂著嘴直奔屋外,跌跌撞撞的撲到衛生間後,一陣劇烈的嘔吐。冉鵬飛跟在她的身後,幫她挽起發髻,幫她輕錘著後背,謝文瑜的臉色由紅變白,虛弱的回頭看了看冉鵬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