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新一輪直播的開始,冉鵬飛的時間變得愈加緊湊。孟豔的行事作風與往日的葉誌超不同,她把冉鵬飛當做寶貝一樣捧著,當然對於她自己而言,也是有著很直接的目的。自古以來,雙贏都是合作的基礎,這些經曆也讓冉鵬飛的木頭腦子學習了不少東西,而更為重要的財富,是隨之積累的人脈。
在這個春節之後,冉鵬飛的聲波一次次的傳遞向夜空,一次次的在某個藏匿於角落的罪惡靈魂中,種下一顆懲戒與救贖的種子。肮髒的下水道、黑暗的爛尾樓、詭秘的野山洞、洶湧的淤泥沙……每一個罪惡發生的地方,都有一段讓人毛骨悚然的淒慘故事,他們是老人、是孩子、是媽媽、是兒子……那種恐懼滲透著帶血的眼淚。
聽久了冉鵬飛節目的聽眾,在享受了恐懼帶給他們感同身受的精神刺激後,也都會在心靈的深處留下一塊淺淺的疤痕,這塊疤痕雖然在忙碌的生活中毫不起眼,但偶爾揭開它的時候,依然會隱隱作痛。
在新一輪直播過去了三十一期之後,已經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冉鵬飛的各種社交活動頻繁,但卻依然守著正海小區那個充滿陰寒的房間,那隻古老的麥克風像一尊圖騰,底座上的木質花紋已經恢複了將近一半。白川他們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也許是因為冉鵬飛不再有那麼多的問題,也許是對於自由的期待讓他們有了更多的打算,那個曾經略顯木訥、膽小如鼠又缺乏自信的男人,如今已判若兩人。他依然在每次直播後的第二天夜裏,在窗台燃起三炷檀香,一炷祭奠亡魂,一炷祭奠救贖,一炷祭奠命運……
一個陽光明媚的周末下午,冉鵬飛撥通了謝文瑜的電話。
“文瑜,有空嗎?吃個飯。”
“哇塞,真是稀客……”
“哎呀,你就別嘲笑我了。五點鍾,老地方好嗎?”
“行行行……等著你。”
還是那個熟悉的位置,謝文瑜的臉上早已恢複了往日的春風,她手捧著一杯溫果汁,將一杯榛果焦糖拿鐵擺在對麵的位置上。
“哎……再怎麼提前,也還是沒有你來得早。”
冉鵬飛風塵仆仆的走到了謝文瑜的對麵。
“是啊,除非你打完電話就過來。”謝文瑜暖陽般的笑容始終感覺那麼舒適:“鵬飛,你看看,我們都是懷舊的人。”
“嗬嗬,沒錯,讓服務員按老習慣上菜吧?”
謝文瑜點了點頭,就連身邊的服務生都笑了。
“鵬飛,這段時間你變化真大。”
“是嗎?”
“嗯……除了這些,就是……更瘦了,像個吸毒的癮君子。”
“瞧你這話說的……”
“害怕嗎?”
冉鵬飛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怎麼說呢?多少還是有些不安,不過每天忙成這個樣子,也顧不上去多想了。”
“我還是挺擔心你的……”
“沒什麼,時間過得多快呀,最早總是盼著什麼時候是個頭,到後來又依賴和習慣,現如今也得接受現實,無論怎麼樣,都有結束的一天。我也該開始有所準備了。”
“準備什麼?”
“往後的生活,不過剛開始操辦,等有了眉目再和你說吧。”
“哎呦,現在也學會賣關子了,不是以前那個藏不住話,什麼都要問的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