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太輕了,你用點力好不好?”
他是吃死她了嗎?
那麼篤定,她就是下不了手。
江惜凝著他,眼眶裏斟滿了淚水,強忍著不讓其落下,可眨了一下眼,隔著模糊的視線望穿了他眼裏的深情款款,她愣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嚶嚶哭了出來。
“你剛剛為什麼要趕我走?為什麼!你當真要我一個人跟著聖玄師兄和藍啟走,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裏等死?你難道就不想想我的感受嗎?這種事情我怎麼做得到?你不如殺了我吧!而且換做是聖玄師兄和藍啟,他們也是寧死都不會做這種事情!因為資料庫裏邊的那個人是你啊!”
江惜小聲的啜泣很快轉化成歇斯底裏的大哭,靠著白梓皓,粉錘一拳一拳地捶打著他的胸口。
患難吐真言,他就這樣想把她推開丟掉嗎?
白梓皓慌亂地摟著她,親吻著她的額頭,還有臉上的淚水:“Shit!我這不是不想你死嗎?你為什麼要過來?”
他當時根本顧慮不了傷不傷她的心,他隻想她活著!
“所以你想犧牲自己?別開玩笑了!你們學生會資料庫的大門隻有兩個人同時在超級計算機上操作才能打開,你要是死了,我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江惜哭得撕心裂肺,看得白梓皓心如刀絞,趕忙把瘦弱的她用力攬到懷裏,像品嚐蘋果一樣,啜了一口她的臉頰。
“不準哭了!眼睛要瞎了!”
“可是你不能丟下我!聽到了沒有?絕對不可以!”
她打了個哭嗝,抓緊了他胸前的衣襟。
江惜也知道現在不是宣泄情緒的時候,她清醒地意識到,他們現在還處在十分危險的處境之中,這個防火的房間還隻是一個靠近外圍的隔火層,裏邊還有一個物資充沛的大隔火層。
他們繼續往裏頭走,裏邊的空間很大,可若不是因為最近校外不少地方租用了婕夢菲斯學生會大廈的會議廳,這裏本不該有這麼多人被困。
紙箱裏的急用的水已經被拿空了。
旁邊霸占著兩瓶水的一個中年男人,注意到白梓皓,上前撞開了江惜,開口道:
“你是司徒家的大少爺嗎?哎呀您好,鄙人姓趙,叫趙德,今天有幸租用婕夢菲斯的場地開會,這是我的名片,承蒙大少爺多多關照。”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利益上前寒暄。
江惜莫名其妙被撞得踉蹌了兩步,白梓皓攬住江惜沒讓她摔倒,冷冷地睨了男人一眼,寒冷的眼神瞪得他沒敢繼續說話。
江惜看到有一對母女並肩坐著,中年女子臉上疲憊又滄桑,穿著學生丟棄的軍訓服裝和鞋子,估計是婕夢菲斯飯堂送餐的阿姨,每一次給學生送外賣跑腿能掙幾塊錢,之前學校就幫送水送餐的叔叔阿姨留下了學生軍訓的服裝和鞋子。
女子旁邊的女兒正把玩著手裏的符。
小女孩看到江惜,笑嘻嘻地說:“姐姐你看,這是媽媽給我求的學業符,我下學期就要考初中啦!”
“哇。”江惜認真地看了看她舉起的學業符,“真好看。”
“姐姐,我叫李思思,這是我媽媽方慧珍女士!我今天來幫媽媽工作,媽媽太辛苦啦。”
“這小滑頭。”方慧珍揉了揉女兒自然卷的短發,眼睛裏藏不住的欣慰。
“你們好,我叫江惜。”
方慧珍看江惜嘴巴很幹,臉色也不大好,就把手中的礦泉水給了她:
“如果不介意,喝一點水吧。”
“不行,這是你們的水……”
江惜注意到他們母女就隻拿了一瓶水,而剛才那個跟白梓皓拉關係的趙德一個牛高馬大的人霸占著兩瓶礦泉水。
“姐姐,你就喝一點吧?”
在李思思的拜托下,江惜喝了兩口,實際上她發著燒,嗓子幹得快冒煙了。
白梓皓拍拍江惜的肩膀:“你在這裏照顧好自己,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繩索和滅火的工具。”
“你小心點!”江惜看著白梓皓繞過幾根柱子,走去了對麵。
劈、裏、啪、啦——
火勢實在太猛,隔火層的天花板撐不住了,樓頂傳來巨響,一大塊天花板燒斷下來,“轟——”地拍碎在地,當場壓死了好幾個人。
“啊——”人們的尖叫聲何其刺耳,慌亂地東奔西竄。
“白梓皓——”
江惜看著對麵一片火光,根本見不著白梓皓的身影,他不會有事吧?
霎時間內心跳動不安,眼尾泛紅,她踉蹌了兩步,方慧珍和李思思扶了她一下。
此地無法久留,但願他平安無事。
“走!大家從這邊的門走!”
江惜果斷起身,指揮著大家朝著後邊的門走。
她領著幾個人,貓著腰半蹲著貼牆從逃生通道往下走,走沒到幾層,沒想到樓下的火勢也蔓延了上來,一麵又擔心上邊的火往下走,不少人已經被濃煙給強得呼吸不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