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楊思兒臉頰瞬間漲紅,咬著唇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回。

可聶寧之握的很緊力度很大,她幾次都不曾將手抽出。

聶寧之笑著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道了句:“幫你也不是不可以,看你怎麼表現。”

楊思兒抬眸看他,咬著唇問道:“王爺想要臣女如何表現?”

聶寧之笑而不語。

兩人對峙許久,楊思兒心中幾番掙紮,身子都僵在原地沒動,十多年的規矩教化深深刻在她的心底,根本不允許她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聶寧之看她麵上裏的為難、掙紮模樣,輕笑出聲,鬆開她的手坐直了身子。

“別蹲著了,心被你家婢女瞧見。”

楊思兒一聽,忙起身坐回了石凳,轉頭朝遠處瞧了瞧,見韓洲、碧羅兩人依舊背對著他們,才鬆了口氣。

清風拂過,聶寧之忍不住低唇輕咳。

楊思兒見狀,起身給他添了盞熱茶。

聶寧之喝了熱茶,壓下了咳嗽,緩緩道:“聶寧臨對你起疑也是人之常情,你不用理會,想要拿捏聶寧臨的把柄,多的是法子,用到你時自然會告訴你,往後不可太過衝動了。”

楊思兒乖巧的點頭應下。

許是楊思兒方才的動作取悅了他,聶寧之的嘴角噙著笑,食指在石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又添了句:“你的親事會退的,不用急於一時。”

楊思兒轉頭與他對視,看著他那幽深鎮定的眸子,與她一樣,聶寧之的那雙眸子裏透出著與現在年齡不符的沉穩。

不過比起她,聶寧之更多一份淡定自如、胸有成竹的氣度,讓人聽了他的話就覺得十分安心。

楊思兒這麼想著,將視線轉開,看向涼亭外。

夜越來越深了,濃霧將新月全部遮掩,星星都不見了。

四周黑漆漆一片,往日還能看到四周樹木、假山的黑影,今日卻全藏在了黑暗之中。

楊思兒沒話找話,道:“瑾王爺,看著色可能快要下雨了。”

聶寧之隨著她的視線望去,淡淡嗯了一聲。

“那明晚臣女是不是就不用來了。”

過了好一會身後都沒聲響。

楊思兒疑惑的回頭,就見聶寧之麵無表情的盯著她看。

“額,臣女是要下雨,路不好走,而且這涼亭又避不了雨。”

聶寧之蹙眉道:“本王這偌大的王府隻有一個涼亭可以坐?”

“……”

楊思兒隻能懦糯回答:明日定會準時來。

隨後她又練了會長笛,聶寧之為她指點一二。

到了戌時末,楊思兒才帶著婢女離開。

而她不知在她身後,一直跟著一人,直至看著她進了丞相府後門。

……

次日,楊思兒被外麵嘩啦啦的雨聲吵醒。

她起身看了眼漏刻見時間已過辰時。

她起身下榻,披了件外衣將窗戶開了半扇,就見外麵疾風暴雨,海棠樹隨風舞動,千秋床也大力搖擺著。

如今她站在窗戶裏,那雨水都透過屋簷,衝進窗子打在她臉上,十分冰涼。

楊思兒挺喜歡下雨,聽著這嘩啦啦的雨聲躺在床上或者坐在書桌前拿著本閑書翻看最是有趣。

起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下雨的,好像也是嫁給聶寧臨之後。

那時,太陽溫煦時,她想在院子裏曬個暖兒都會有人前來打擾,那些人總是在耳邊對她好一頓奚落。

她雖能裝作沒聽見,但也覺得掃興。

反而是雨,那些嬌氣的妾們都舍不得出門髒了鞋子,就連那些奴婢婆子都躲在屋子裏不出來,她那院裏便十分的安靜。

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喚醒了楊思兒,讓她從思緒抽了回來。

就見碧羅從西廂房後跑了過來,到了屋簷下才開口解釋道:“姐恕罪,方才奴婢見姐一直睡著不敢出聲打擾,便去了後麵與幾個丫鬟笑兩句,沒想到姐就醒了。”

楊思兒笑著道了聲無事,便坐在椅子上等著碧羅去準備洗漱的東西。

因不打算出門,楊思兒便沒梳妝,隻拿了根發帶鬆散著紮了頭發,穿衣也是以自己舒服為主,吃過飯便臥在軟塌上看書。

這雨嘩啦啦的下了一,聽爹爹下了早朝就回來了,一直在雙錦閣陪暉兒、俊兒逗鸚鵡玩。

聽著外麵的雨聲,她的心也跟著鬆懈下來,竟覺著這輕鬆悠閑的一過得挺快。

直到了晚上,這雨也沒有停的架勢,眼見著快要到酉時末了,楊思兒犯了愁,這麼大的雨,她可要怎麼去瑾王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