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希謝過好心的保安大哥,拎著奶茶進了rivisa。
rivisa裏,燈光迷亂,音樂聲震耳欲聾,拱形大屏上光影炫動。
無數人擠在舞池裏,隨著電音的節奏和鼓點蛇一樣扭動,雖然那個知名DJ還沒來,已經跳得很嗨了。
舞池裏的姑娘們各個活色生香,鞋跟一個比一個高,穿得一個比一個少,看起來一個比一個撩人。
遠離舞池的地方,一個卡座比其他位置都高出好幾級台階,燈光卻幽暗隱蔽,方便俯瞰整間夜店,自己卻不想被別人看清。
夜店裏現在人山人海,擠得滿滿的,這裏卻空空蕩蕩。
明明是好幾個人的位置,隻坐了兩個男人。
韓子驍薄唇抿著,一張秒殺眾生的俊臉上全是不耐煩,在陰影中半眯著眼睛。
“真有意思。”他旁邊的岑晝長手長腳地攤著,手搭在沙發扶手上,修長的手指隨便拎著一隻水晶威士忌杯,心滿意足地望著下麵擠得密密麻麻的人群,好像在看大鍋燉的燴肉。
岑晝感慨:“七百多年前我來人間時,這裏還奉行朱老夫子的‘存理,滅人欲’,才一眨眼功夫,居然就變成這樣了。”
韓子驍聲音冰冷,“覺得好玩?那麼喜歡的話,你留下,我回去。”
“留下?我又不傻。這種地方,偶爾看看還行,讓我常駐就算了吧。”
岑晝一笑,呷一口杯中的酒,瞥了一眼韓子驍。
韓子驍常駐人間,是專司降禍的煞神,一別幾百年,依舊清俊如昨,隻是暴戾更重,英挺的眉宇間隱隱一股黑氣。
一雙眼眸在昏暗的夜店中仍然晶光粲爛,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根本沒有焦點。
最近他身上的煞氣往上走,他的眼睛已經好久都看不見了。
岑晝忍不住好奇,把一隻手伸到韓子驍眼前揮了揮。
韓子驍出手如電,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口氣不滿:“你有病?”
岑晝訕訕一笑:“我就是想試試你是不是真看不見。”
韓子驍哼了一聲,甩開他的手腕。
岑晝收回手,暗暗佩服,他明明看不見,這裏又亂成這樣,居然還能感覺得出來有東西在麵前亂晃。
“你玩夠了沒有?我要回去睡覺了。”
韓子驍眼睛看不見,聽覺就特別敏銳,被這裏的音樂聲震得不舒服,一分鍾都不想多留。
“再坐坐,我好不容易才來人間一次,你就當是可憐可憐第一次到這種熱鬧地方來的人吧。”
人間今非昔比,到處都新奇有趣,岑晝這兩剛到,還沒新鮮夠,不舍得走。
岑晝繼續東張西望,很快又有了新發現。
“子驍,他們手裏拿著的一粒一粒的,是骰子嗎?人家都是男男女女一大群人,玩得那麼高興,咱們也弄幾個人過來玩怎麼樣?”
韓子驍冷冷答:“你敢叫人過來,信不信我現在就把店關了?”
好吧。
韓子驍是這家夜店的主人。
韓子驍在人間呆了上千年,名下產業無數,翻手為雲覆手為雨,rivisa再有名,也隻不過是其中不起眼的一個。
這是他的地盤,他了算。
岑晝安分了一點,繼續到處亂看。
舞池那邊,有一個的身影,穿著一件寬大的男式外套,正在努力穿過擁擠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