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十二塊,一共四杯四十八塊,謝謝。”
運氣真好,雖然遇到點麻煩,奶茶還是順利送到了。安希愉快地讓楠姐掃碼付了賬,又認真謝過韓子驍和岑晝,轉身下了台階。
夜店經理望著楠姐手裏的奶茶,心想,為了這十二塊一杯的奶茶,老板今晚不知花了多少錢。
震透人耳膜的鼓點聲中,安希走出一段距離,忍不住回頭再看一眼韓子驍。
他高高地坐在那裏,沒有焦點的雙眸低垂著,麵對著下麵迷亂狂歡的人群,一臉的疏離冷漠。
岑晝等安希走遠,望著韓子驍笑:“人間戾氣這麼重,瑞獸不是早就死光了嗎?哪裏冒出來這麼的一隻,還歡蹦亂跳的?你幫人家找了半東西,連人家名字都不問問?”
韓子驍不理他,好像根本就沒聽見。
淩晨兩點,夜店打烊。
狂歡之後,曲終人散。
人們醉醺醺跌跌撞撞地離開,女孩們的妝糊成一團,跑車呼嘯著疾馳而去。
rivisa裏的燈光重新亮起來,照亮一地狼藉。
一個看上去隻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保潔員正在整理卡座。
他左右看看,確定沒人注意到這邊,趴下來伸手到卡座下的角落裏,掏出一杯奶茶。
奶茶裝在普通的塑料杯裏,上麵連個商標都沒印,看不出有什麼特別。
年輕的保潔員拚命忍住想要仔細看看的好奇心,迅速地瞄了一眼,就把腰間挎著的布袋子裏的清潔劑拿出來,隨手放在旁邊,然後把那杯奶茶偷偷塞進去。
聽今晚就是為了這杯奶茶,給全場免掉的酒水錢都夠買套房子了。
保潔員按住布袋往回走,路過當班經理,狀似不經意地問:“哥,咱們老板現在還在樓上包房裏?”
當班經理回頭看了一眼,是保潔員吳近。
這夥子白上班,晚上還來rivisa打工,勤奮肯幹,好像是在攢錢買房,準備結婚。
當班經理對吳近的印象一直挺好,隨手拍拍他肩膀,“還在。是要休息一會兒再走,樓上一會兒再收拾。”
吳近答應了,又在場子裏轉了一圈,趁人不注意,悄悄地上了樓梯。
樓上的包房裏,岑晝大大咧咧地躺在長沙發上。
岑晝枯坐了一晚上,一個人一杯又一杯地喝酒,光看著別人嗨,居然也能把自己灌高了。
“子驍,你還記不記得一千多年前,咱們有一次在長安遇到李太白,看到他一個人在喝悶酒?”
岑晝的聲音含糊。
“他‘三杯通大道,一鬥合自然’,我今算是體會到了。你這酒比他當年的酒可是烈得多了。”
韓子驍嫌棄他一身酒氣,坐得離他遠遠的。
“你什麼時候躺夠了,我們立刻走。這裏空氣太差。”
岑晝躺得挺舒服,迷蒙著醉眼瞥他一眼:“我看你也應該偶爾喝醉一回,一暢胸懷,就沒那麼別扭了。”
包廂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韓子驍了聲:“進來。”
一個保鏢探頭進來:“韓總,有個保潔他找到奶茶了,要跟您話。”
韓子驍點點頭:“讓他進來。”
吳近跟著保鏢進了包房,臉色發白,嘴唇抿著,一隻手按著腰間的布袋子,全身都繃得緊緊的。
韓子驍聽到吳近來到麵前,才問:“有事?”
吳近點點頭,隨即想起老板眼睛看不見的傳聞,連忙:“是,我找到那杯奶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