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收拾桌子的學子們不禁都笑了，王震都忍不住打趣道：“真是於露說得對，要是讓隊長操心國舅爺的飯食，國舅爺最後肯定得餓死。”
季夏也任由他們打趣，笑道：“你們送去了？”
於露笑道：“是啊，早早就送去了，因為國舅爺今日累了，不想下來吃。”
季夏把最後一口菜吃完，臉上還是笑容，可眼底卻是慢慢浮現出複雜的深意。
易木華，你如此不避嫌，當真不怕我去調查清楚嗎？
休息的時間隻有一日，第二日中午，太陽最盛的時候，季夏一行人就告別了老店主，繼續向著另外一座山巒出發。
“副隊長，我們要跟著他們一起走嗎？”
方宛柔看著季夏隊伍遠遠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他們要去秀寧山，你想跟著去？”
剛剛說話的那個女孩子立刻噤聲，其餘人無論是何心思，也都安靜了下來。
秀寧山，若是他們運氣不好，全軍覆沒在那裏也不是沒有可能……他們，就不必跟著一起去了。
一個時辰後，流城的兩支來自不同地方的來客全部離開了這座小城，流城又重新恢複了往日的安靜。
秀寧山在茶馬城和流城之間，茶馬城和流城不同，是雲州僅次於白方城的大城。其名就由“喝茶下馬”的意思得來，雲州以茶著名，可想在這個城市聚集的人之多。
因而，秀寧山就歸茶馬城管轄。
茶馬城因為富庶，又管著秀寧山，所以這個城池雖然是在大周的腹部，可依舊有著五千兵士。不過按照大周的律法，非大戰期間，地方所編製的兵士有五成是不必操練，要負責本地的田地耕種。很多城池有的時候甚至六七成的士兵都回家務農，茶馬城算是不錯的了，這一次長孫璟下令，還能迅速的召集起來三千士兵。不過，這也和他們長期與山匪對抗有關係。
季夏他們現在走的那條路，是長孫璟給出的，按照這條路，不僅不會碰見秀寧山上的匪徒，還可以最快的和這一次圍剿秀寧山的將士會和。
顯然這個時候，再不告訴所有人他們要去哪裏，是不可能了。
所以……
“隊長，你沒在和我們開玩笑？”文馨兒永遠都是第一個提出疑問。
於露也不可置信的道：“隊長，我們別說去剿匪殺人了，就是讓我們這些女子去殺雞，估計手都下不去！”
季夏笑眯眯的道：“殺雞的話，是要割破雞的喉嚨，讓雞跳著把血流幹淨，然後雞才會死。這的確比較殘忍，女孩子們下不了手很正常。殺人就不一樣了，一刀子下去，幹淨利落，對方也不會有什麼太多的痛苦。你們前一陣不是已經聯係的很好了嗎？”
一眾學子們紛紛想起之前在青麓營，季夏讓人每日抬來兩隻豬命他們拿著刀子練手。
就是為了今天？！
“文馨兒，我記得你當時的成績是最好的。”季夏繼續微笑。
文馨兒抖了抖，往人群裏麵縮了縮道：“我當時就是為了不讓你拿到隊長的位置，才……”
“可是我現在拿到了隊長的位置，你說什麼都晚了。”季夏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笑慢慢褪去，道：“我也就不和你們在這裏閑聊了，你們應該都聽過鈺國公的戰績吧？”
這個，自然。鈺國公是青麓營的創辦人，他的事跡青麓營的學子們是必須要知道的！更何況，鈺國公是大周的驕傲，他的事跡也必須要被廣為傳頌。
看到眾人點頭，季夏繼續道：“為了讓你們可以更好更快的成長，我特地去請教了鈺國公，這個方法，是他告訴我的。而且，你們以為為何各個州縣突然現在開始剿匪，還不是為了幫助你們？”
果然，搬出長孫璟還是最有說服力。
“隊長，萬一，我們在剿匪過程中，受傷了，或者死了……怎麼辦呢？”有人提出了這個最重要，也是所有人最擔心的問題。
季夏的臉上重新露出微笑，不過這一次的微笑是十分溫和的，“你們能問出來，說明你們想去麵對，這樣很好。的確，既然你們會殺人，那麼對方也一定會來殺你們。不過，你們和對方是不一樣的。你們的刀子都沒有見過血，你們不像他們一樣，視人命如草芥。但是，你們擁有最堅實的團隊，最好的夥伴，以及最重要的，你們擁有知識。”
知識，就是最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