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鈺國公說過參加“樂”比試的人不限男女,但是自青麓營創辦到今日,隻有一個男子參加了“樂”的比試。而今日,恐怕還是不能打破這個記錄。
六樂的衣衫首飾各有自己的規製,季夏沒有學,也不想去學,所以並不懂。倒是文馨兒,在這個時候起了不小的作用,她在涼州就是“樂”夫子的得意門生,就連要化什麼妝都說的頭頭是道。
全員召集,介紹宮內的女官裁判都還是在練武場進行,但是,比試這一次卻放在了室內。
按照那個年齡最大的女官的說法就是:“吾等要仔仔細細的,一個一個的來看。”
這句話無疑給了姑娘們不小的壓力,就連季夏都覺得心中更加的不安緊張了。
安陽青麓營不愧是安陽青麓營,長孫璟隻是幾句吩咐,安陽青麓營的學生立刻就全部落實了下去。
每一隊的隊長都有一個學生帶著去抽號,要比試的人去提早準備好的屋子換衣服化妝,剩下的人若是想留下來看成績的,那早就有準備好的屋子,裏麵還有茶水糕點,可以盡情在裏麵等候。
就連錢萬兩都說:“這安陽青麓營贏了是實至名歸,輸了的話,也絕對沒有輸了禮節氣勢。”
真不愧是長孫璟名下的人啊!季夏想著這句話,有一點驕傲又有一些擔心。
抽號的時候,季夏才發現隊長竟然之後她一個女生。
“季隊長。”一個五官帶著一點異族血統的男子一見到季夏就叫住了她,嘴角邊的笑容帶著幾分善意:“請留步。”
季夏皺眉,她還急著去抽號,不過對方應該也是一個地方的隊長,她也不好伸手打人笑臉,便道:“你是?”
“我是膠州青麓營的隊長,聽說我們的隊員和你有一麵之緣。這一次見到,就想問候一聲。”男子臉上的笑容一深,異族的血統似乎就更加的明顯了。
“不知您貴姓是?”季夏問道。
“我姓白,名洛風。若是季隊長不嫌棄,可以直接叫我洛風。”白洛風見季夏願意和自己攀談,更加高興了幾分。
季夏笑笑,道:“白隊長,我們還是盡快進去吧。”
被嫌棄的白洛風有些挫敗,不過還是跟隨著季夏進入了抽號的屋子。
抽完號,季夏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運氣怎麼能差成這樣…….
“隊長,怎麼樣,是第幾個?”文馨兒本來正在給於露化妝,一見到季夏進來,立刻就放下手中的眉筆問道。
季夏哭笑了一下,將手裏的紙團展開,上麵寫著大大的“一”字。
“一?!”文馨兒哭的心都有了,她把紙條反複的看了好幾遍,上麵都隻有一個一字。
於露盯著兩條不一樣的眉毛匆匆趕過來道:“沒事沒事,馨兒,第一個也好,大家比完就不緊張了,說不定還跳的更好呢!”
“是嗎?”文馨兒看著於露的眼睛。
季夏連忙道:“會會會!馨兒,這一次多虧了你,不然這一門我都想放棄了。”
被激勵了兩句,文馨兒才重新振作起來,繼續給於露化妝。
大韶是詩、樂、舞一體的樂舞,長孫璟曾用“樂之為樂,有歌有舞,歌以詠其辭,而聲以播之,舞則動其容,而以曲隨之”的話來形容大韶,足可見它的美麗和壯觀。大韶是表達鳳凰盤桓,群獸群鳥隨之的景象,若是正式場合舞蹈,需九十九人。現在雖然是比試,但依舊是要將大韶的意境最好的表達出來。
鳳凰盤桓,鳥獸相隨,是什麼樣子的?
文馨兒帶著青麓營來的六個女孩子站在偌大的殿堂中央,微微屈膝。
長孫璟手一抬,七個女孩子立刻起身,擺出鳳凰展翅的樣子。
變白以為黑兮,倒上以為下。鳳皇在笯兮,雞鶩翔舞。
與其表現一隻沒有多少禽鳥追隨的鳳凰,不如表現一隻在天空中翱翔的鳳凰。
涼州青麓營,所有女子,皆著紅衣。
廣袖紅衣,金色流蘇,眉心一點金色的花鈿。隨著曲調,紅色的衣擺舞成鳳凰於飛的樣子,金色流蘇劃過的光芒宛若鳳翎,美的讓人驚心動魄。
坐在最上座的長孫璟目光雖然在下麵的歌舞上,心思卻已經飄到了其他的地方。若是六月現在在這裏,若是六月現在穿著這樣的衣服,在這裏跳舞,會是什麼樣子呢?
一曲畢,幾個女官都讚不絕口,紛紛向長孫誇讚道:“鈺國公,這都不愧是您的手下,這才入學不到半年,大韶就已經跳的這麼好了。”
長孫璟立刻回神,十分自然的謙虛道:“終究還是一群小孩子,不如幾位,可以跳出大韶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