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寧吐槽秦舒曼竟然不知道卓陽,吐槽完後又歎氣,“哎,誰叫你不和我們一起住宿舍,也不參加係裏的活動,不認識卓陽學長也不奇怪。”
秦舒曼懶得理她,正猶豫要不要找個借口推掉這個大麻煩,旁邊傳來一陣喧鬧。
陸知行在校領導的陪同下走出禮堂,旁邊圍著很多追著他要簽名的小女生,他沒有停步,隻是朝眾人禮貌地微笑。
視線從秦舒曼這個方向掠過的時候,他的眸色幾不可察地凝了凝,隨即,他彎腰上了那輛加長版幻影。
和他一起上車的,是校長的侄女穆雪。
車子從秦舒曼身前緩緩開過,車窗是放下的,於是,她看到了穆雪笑得嫵媚至極的臉。
穆雪正和陸知行說著什麼,陸知行微微側過身去,笑容淡淡,眉目溫和。
安之寧也看到了,撇嘴,“不是傳說穆校花正在追卓陽學長嗎,怎麼一看到帥哥就迫不及待爬人家車上去了?!”
秦舒曼沒心情聽她嘀咕,直接朝卓陽走去,笑靨如花,“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出了學校,卓陽問秦舒曼吃什麼,秦舒曼想了想,決定挑個最貴的——Amour,法國餐廳。
秦舒曼去過,知道一頓飯吃下來得好幾千塊大洋,普通大學生根本就不會去那種地方。
因為已經不想和這位風雲人物去吃飯了,所以她才故意要去那裏,誰知道卓陽卻很爽快地答應了。
——也不知道這人是真的那麼有錢,還是根本不知道那家餐廳有多貴?
想到待會兒說不定可以看到這位風雲人物被割肉後錯愕、驚訝、悲痛欲絕的表情,秦舒曼心情很複雜。
哎,可憐的孩子。
到了Amour,卓陽卻表現得大方得體,舉止優雅,不但點菜的時候很自如,還知道每道菜的用餐順序。
一看就知道他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至少是出入過這種高級餐廳的。
Amour位於白城標誌性建築世貿大廈的頂層,明亮的落地窗,坐在餐廳裏可以看到整個白城的景色。
此刻,華燈初上,璀璨絢爛。
就著窗外的夜色,秦舒曼食欲大好,吃得津津有味。
卓陽吃得不多,時而切一塊鵝肝放進嘴裏慢慢地嚼,時而和她說兩句,然後微笑地看著她吃,搞得和她很熟似的。
若是被一個醜嗶這樣盯著瞧,秦舒曼肯定直接撈起杯子潑水了,看到對方是帥哥的份上,她沒大理他,隻顧埋頭苦吃。
一頓飯下來,手機響了好幾次,是許京打來的,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那老狗嗶要招她去侍寢了。
她沒接,直接按掉,然後關機。
吃完飯下樓,發現樓下有家書店,卓陽說要進去挑幾本書,秦舒曼對書不感興趣,又不想那麼早回去,便找了個地方抽煙。
卓陽很快買好書,兩人一起離開。
直到世貿樓下,卓陽都沒開口問她的名字。
秦舒曼覺得有些不合常理,想想也沒什麼,她自己不也沒問人家尊姓大名?
再說了,她希望的結果是吃完飯後彼此拍拍屁月殳走人,然後這輩子再也不見。
走到廣場的時候,卓陽開口找她要電話號碼。
經常碰到這種情況,秦舒曼早就應付自如,把號碼後三位打亂了念給他,卓陽也不疑心,直接存了進去。
看到他一筆一劃打出自己的名字,秦舒曼擰眉,“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卓陽溫溫笑道,“你不知道自己是法學院的名人嗎?”
嗬嗬,沒想到自己竟然也忝居法學院“名人榜”,秦舒曼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隻不過,她有自知之明,知道這個“名人”該加個引號,人家是芳名遠播,她是臭名昭著。
抽煙,喝酒,曠課,還有傳聞她搞援|交。
叛逆得無所顧忌,張揚得不餘遺力。
所以係裏的女生才一個個對她咬牙切齒,說她敗壞了係裏的名聲,一副恨不得把她拉去遊街示眾的樣子。
那些女人,一個個以聖女自居,站在道德的製高點討伐她,卻有幾個知道人間疾苦?!
張愛玲說,“正經女人雖然痛恨蕩|婦,其實若有機會扮個妖婦的角色的話,沒有一個不躍躍欲試的。”
哼,說不定那些白蓮花是嫉妒她呢,因為她開得妖豔,活得熱烈,有不顧一切揮霍青春的勇氣。
她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因此也沒興趣深究卓陽口中的“名人”到底什麼意思,隻微微勾了一下唇角。
卓陽說要送她回去,她拒絕了,說朋友會來接她。
因為她已經看到那輛熟悉的幻影。
陸知行的車靜靜停在路邊,後座的車窗開了一半,隱約可以看到一個模糊的側影。
卓陽也沒和她客套,打車走了。
秦舒曼打開車門上車,車廂裏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煙味,差點沒把她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