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切終將歸於塵土(1 / 3)

是卓陽。

他手裏拿著一張紙,在向一個遛狗的大媽問路,那大媽指了指秦舒曼公寓所在的樓。

阿西吧,幸好她身手敏捷地閃到一叢丁香樹後,否則就被卓陽看到了。

秦舒曼不覺擰眉,麻蛋,這男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那天晚上她明明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了,看來他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沒事,既然他要知難而進,那她就要難上加難,讓他寸步難進。

她從樹叢後的小路離開小區,沒有再回頭看卓陽一眼。

也不知道卓陽會不會真的找到公寓去,不過就算找到也沒人在,就讓他去浪費時間唄!

出了小區後秦舒曼打車去花店買了一束白玫瑰,然後直奔天馬山陵園。

看著懷中的白玫瑰,秦舒曼的心情漸漸沉重。

媽媽在世的時候最喜歡白玫瑰,她說白玫瑰的花語是“純潔、天真,甘願為你付出一切”,就像她和那個男人的愛情。

小時候聽到媽媽提到那個男人和她對那個男人的思念,秦舒曼就覺得難過,後來開始覺得煩,再長大一點,她就覺得媽媽很可憐。

那個傻女人,為什麼就不能活得有尊嚴一點?!

車子停在天馬山陵園門口的時候,她還沉浸在當年的記憶裏,心情已經有些沉重。

到了墓地,她看到墓碑上那張有些褪色的照片,因為褪了色,照片中的人顯得臉色蒼白。

其實那是媽媽最年輕、最漂亮的時候,那時候的她剛和那個男人陷入愛河,愛得死去活來,品嚐著愛情的甜蜜。

因此,如果沒有褪色的話,照片中的她應該是臉色紅潤、一臉幸福的。

她還記得,那是媽媽為自己選的照片。

那個男人離開後,媽媽一直念叨著那個男人,無數次翻看舊照片,說最喜歡這張照片,死了以後也要用這張照片放墓碑上。

“這是他親手幫我照的。”媽媽說。

照片下麵是一行工整的楷書,“慈母秦世寧之墓”,落款是她的子、女,也就是秦舒曼和林皓朗。

秦舒曼彎腰把白玫瑰放在墓前,鞠了三個躬,然後就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大下午的,陽光有些刺眼,她覺得熱,可還是耐著性子把墓旁邊的雜草拔了一下。

拔完草靠著墓碑發呆,突然看到墓碑背後刻著幾行字,是一首短詩歌:

“醒著想你,睡著想你

走路時想你,吃飯時也想你

相思成疾,而

唯一的解藥還是你”

這是那個男人寫給媽媽的情詩,那時候那個男人還很愛她。

可是,他的愛情像一陣風,來也快去也快,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想到這裏,秦舒曼不覺咬牙——踏馬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東西!

而那個男人離開後,媽媽從來沒說過一句怨言,反倒像高尚的聖女一般把愛情失敗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說是因為她給不了那個男人激情,所以他才會離開。

而她,一輩子思念著那個男人,等他回來。

踏馬的,沒見過這麼傻、這麼犯賤的女人!

想到這裏,秦舒曼心中冒起一股無名火,忍不住踢了墓碑兩腳。

然而,照片中的秦世寧依然一臉幸福地看著她。

秦舒曼煩躁地拿出煙來點上,憤憤地盯著照片中那張有些稚嫩的少女臉龐。

這個女人,一輩子都活在愛情裏。

正因為親眼見證了媽媽的不幸,所以她告訴自己絕不能重蹈覆轍,絕對不能像媽媽那麼傻——去尼瑪的,鬼才相信那狗屁愛情!

吸了幾口煙,看到旁邊豎著“禁止煙火”的警示牌,她把煙頭扔到地上,然後用鞋跟把煙頭碾進土裏,掩埋。

一切終將歸於塵土,這是最好的歸宿。

原本打算從陵園回來後就去看小朗的,這麼多天沒見他,她有點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