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們這些幸存者,占有了得獨厚的修煉資源,方才成得這般大道境界。”敖一道。
趙江山麵帶憂色,歎息一聲,不再言語。
敖一收斂譏諷神色,冷聲道:“莫非,連大道仙趙江山都束手無策?”
趙江山突然福至心靈,身形掠往南方,但見惡浪滔,卷集著在臨海的村鎮肆虐。
“這是我的過錯了。”趙江山思忖著剛剛的萬丈巨浪,無不自責地暗想。
當下念動法訣,水裏魚兒聚攏在一起,托著在水裏上下沉浮的人類浮上水麵,陸續浮起好幾十人,又看到一個木盆在水上飄搖,赫然呈著一個包在紫色繈褓中的男嬰。
攬男嬰入懷,趙江山上下打量一二,“命基堅固,靈根宥福,又碰上了我,此子仙緣不淺。”
腰間魂佩亂顫起來,趙江山皺眉望向北邊,把繈褓束係在背上,破空而行。
離得甚遠,便察覺到了一股帶有魚腥的濃鬱妖氣,“這片海域除了龍族,竟還有這等妖氣的存在!”趙江山一縷氣息護住背上嬰兒,暗驚道。每逢亂世,怪事頻現。
再一靠近,就見著一尊巨大黑影雄踞海麵,足有千丈之高,卻隻是冰山一角。與之相對,還有個芝麻大點的黑影,浮空而立,此時口中念念有詞,“昏海惡獸,還不痛快束手就擒!”
趙江山看得真切,一方是百十年不見其蹤影的惡獸昏海獸,一方則是自己教派中人,但卻看不出哪個山頭。
昏海獸仰怒吼,張大嘴巴,甩著腦袋咬過去。
那人身形閃動,掣劍在手,就往昏海獸左眼紮去。
怎料昏海獸眼瞳布上一層水幕,蕩開劍刃,伸出長舌,纏住人影腰身,就往水下紮去。
“孽畜,休得猖狂!”人影大聲喝罵,急色溢於言表。周身青光大盛,凝風成刃,竟將纏身的長舌斬成幾截。
昏海獸吃痛,吐出一口漆黑涎水,堪堪與人影擦過,落在水麵上,染成漆黑一片。瞪大猩紅眼珠,昏海獸腦袋上原本倒伏的三根尖刺,突然豎起,再脫離飛開,空中盤旋幾陣,直刺人影而去。
還不消停,昏海獸尾巴鑽出海麵,再又重重敲擊,激起層層海浪,隱去自己身形。
人影心翼翼掃視周邊,一柄飛劍在周身盤旋護體。
“砰!”遮擋視線的一處水幕炸開,一記鞭尾重重打中人影,後者倒飛出去。三根尖刺尾隨跟上,分分合合,從三個不同方向攻來。飛劍堪堪擋住一根,其餘兩根也是紮進體內,受限於其體內真氣,沒於皮下三寸。
昏海獸獸爪抓住飛退的人影,就要往口裏送。
趙江山現出真身,一劍斬斷獸爪,脫人影之困。飛身入雲,一劍劈下,自生千丈劍氣,“砰!”順著額頭,不偏不倚,直把昏海獸斬成兩半,倒在水域,激起滔巨浪。
傲然懸立,一臂托著男嬰,收劍入鞘。一粒碧藍寶珠幾個盤旋,自獸體中鑽出,被一縷祖氣死死抓在趙江山麵前。
人影停在趙江山百米處,作揖恭聲道:“晚輩登仙教尺柯,有賴前輩仗義出手,好生叩謝。”
趙江山笑著頷首,“我也是登仙教的,你可識得我?”
尺柯忙道:“晚輩駑鈍,未曾相見。”
笑著擺擺手,碧藍寶珠飛到尺柯麵前,趙江山道:“你這次來,可是所為此物?”
麵色轉紅,尺柯聲音越發恭敬,“前輩明察,晚輩此行正是為了這河海珠而來。”
“好!這河海珠我可與你,但我還有一事,希望你能盡心相助。”趙江山道。
“晚輩才平力竭,但若前輩有用的到的地方,甘當驅使。”尺柯腦袋垂得幾乎貼近胸口,恭聲道。
“言重了,言重了,你這般謙卑,修仙一途,是好也是壞。”趙江山讓河海珠飛入尺柯手心,再凝一縷祖氣,輕托著男嬰,飛到尺柯麵前。
“前輩,這。”尺柯還在想著麵前這人要讓自己做些什麼移海補之事,卻隻是送來個嬰兒。
“此子因我家破人亡,本要相托尋常人家,且見他命基堅固,靈根宥福,故送他仙緣一場。你自照顧到十八,按門例相考,過得且過,過不得就回凡間,了了一生罷。”趙江山背過身去,看不見什麼表情。
縱是心下波湧濤翻,尺柯還是應了聲是,正要問姓甚名誰。。
趙江山已破空而去,飄渺間,傳來一句仙音,“有人阻擾,隻大道仙。”
驚駭無言,尺柯順著趙江山離去的方向跪伏下來,久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