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少年驚呼,一身汗毛瞬間聳立。
那哪是月亮!圓盤正中,一道豎瞳正在左右緩緩晃動,那石縫外的圓盤竟是一隻眼睛!林念遊驚出了一身冷汗,欲向外逃去,可渾身癱軟動彈不得。似發現了少年也在盯著自己,隻見豎瞳緩緩轉動間,一團黑霧從中遊動。
霧氣化為一道箭矢,向林念遊眉心激射而來。
根本無法躲避絲毫,林念遊隻得眼睜睜看著那團黑霧射來,如一道利劍直刺入自己明堂宮內。
明堂內,本就是裂痕遍布的神魂霎時間支離破碎,化為星星光點,被那黑霧盡數吞沒。少年頓覺腦內一片空白,一對眼眸中再無半點靈光閃動,如一具石像般隻是茫然地坐在石台上,一動不動。
“我隻是受人差遣,子莫怪我莫怪我!要怪隻怪那老頭將這山洞布置的密不透風,不然我也不會出此下策啊。”山洞外竟是佇立著一頭百丈高的巨獸,通體漆黑,鱗片上勾勒玄妙的雲紋,周身彌漫的淡淡霧氣升騰間,地靈氣也隨之波動。隻是那巨獸氣息低迷,又似是惹了大的禍事,一陣搖頭歎息後急匆匆地騰空快步逃去,邊跑邊碎碎念道“莫怪我莫怪我”,驚起飛鳥一片。
不知又是昏厥了多久,少年再次增開眼。向外望去,月亮依舊遠遠懸掛於邊,剛才那輪巨大的眼珠早已不見。摸了摸自己額前,仍隻有前夜的劍傷。
隻是噩夢一場啊,少年搖搖頭,原本昏昏沉沉的腦袋似乎好了些,自嘲道:“哪有神魂盡碎的人還能如自己這般能胡思亂想的。”想到此,少年靜了靜心神,忽覺嘴唇幹裂好似有炭火在胸中燃燒,便掙紮著向石洞中間的桌子走去。
“咦,有股熟悉的氣息,是在這少年身上!”少年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石洞的角落,兩個光團緩緩遊動,向著自己逐漸靠近。
其中一個光飄於前方,竟是有女子聲音從中傳出:“你這少年是何來曆?與林塵是什麼關係?”
“林塵,不是自家老祖的名字嗎?這兩團事物怎能直接道出自家先祖的名諱!莫非剛剛所言熟悉,便是因為與自家先祖有關?”林念遊心中疑惑,但不敢斷明這所謂熟悉是“善緣”還是“惡果”,隻是神色依舊淡然,道:“我並未識得什麼林塵,也不認得你們,我是誰便自然無可奉告了。”
“你這子倒是圓滑謹慎,頗有當年林塵的風範啊!”另外一光團繞著林念遊飄動,似是將其上下探查,“你體內這股劍氣除了林家嫡傳,下怕是找不到第二號了!不用你,我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逗弄你好玩而已,哈哈哈哈!”那光團中的聲音竟是個清脆的少年嗓音。
“咦——不對!”那少年聲音的光團突然懸停在林念遊額前,“阿花你快看,這子九宮之內俱無神魂!”光團之內聲音竟滿是欣喜,似乎是發現了大的寶藏。
“沒有神魂?你再仔細探查一番!”被稱作“花”的光團飛速飄蕩到林念遊的眉心。
“果真如此!九宮俱是空空,沒想到世間真的有這般存在!”兩個光團似是極為激動,竟瘋狂閃爍起來。
“嘖嘖嘖,這少年神魂盡失,怕是僅僅憑著執念殘喘至今,你我不如行個方便送他一程吧”少年聲音的光團微微閃爍間,一股牽引之力從其中傳來。林念遊雙瞳擴大,難道這光團和林家有世仇大恨,自己可真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窩啊!
“哈哈子緊張什麼?玩笑而已!不過你的神魂盡失倒是真的。”那少年聲音光團捉弄林念遊得逞,似是分外得意,上下竄動間引得洞中忽明忽暗。
聽聞自此,林念遊額頭冒出層層冷汗,難道並非而夢一場?自己真成了那無魂無魄之人?一念自此,少年急忙催動自己的神魂內視。雖然思考言語如常,偏偏發現自己無法催動神識凝聚。嚐試許久,林念遊臉色愈發慌張,冷汗不住外冒頃刻間貼身的衣衫已被浸濕。
不知失敗了多少次,少年終於放棄了嚐試,頹然斜倚在了桌子上。
兩個光團依舊靜靜懸浮在少年眉前,良久,有女聲從光團中傳出:“草,你就別逗弄這子了,你來為他道清緣由吧!”
那個被稱為“草”的光團倒也聽話,便倏然飄入少年顱中,清脆的少年聲音便在其中響起:“子你在凝魂內視一番。”聞聲,林念遊再次緩緩靜心凝神,隻見無數光點從全身諸多靈府中凝聚而來,最終彙聚於光團懸停的明堂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