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跡離開按察院不久,中途再給人攔了下來,隨後在一處當鋪後院,陳跡見到了繡衣衛在登州的負責人。
陳跡早前曾拿到一塊繡衣衛暗衛的牌子,按理說應該是對外保密的,誰會想到一個登州千戶也認得了他的身份,這還暗個屁。
那人自我介紹後,沒有什麼隱藏,直接給陳跡安排了一個任務,即是隨著朝廷運送物資的船隊去一趟遼東。
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按理也不該他這樣的人出麵。對方給的解釋,船隊主體是登萊水師。這種解釋難免牽強,隻是對方顯然也沒給陳跡拒絕的機會。如此一來,他說的跟鬆溪扯皮的事情也隻能壓下去。
更為奇特的事情在陳跡回到家時,朝廷來了一份嘉獎,源於他在登州建的那座水師學堂,並且敕封祁王為水師學堂院長,陳跡直接負責學堂運轉。
這事就更不合理了。陳跡當即去了按察院,一通功夫後找到了正在上藥的朱明希,問到:“你搞的事?”
朱明希大抵明白,搖搖頭,“皇兄的主意。”
“這叫什麼事。”陳跡拉了椅子坐下來,“這是想要玩死我?”
朱明希起身走了過來,說到,“不過是給了你一個身份,況且都不算官身,你擔心什麼?再說本王受徐閣老托付,說了罩著你那必然是要罩著你。”在旁邊坐下,朱明希再補充道,“水師學堂隻是開始,針對各地形勢,日後還會設置武備學堂,屆時就不隻是水師,步、騎也是必須要設置專門的培養學堂,另外自古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學堂亦會設置後勤輜重課業,再有兵備製造……如此種種,你現在踏進來,以後可就是實打實的元老人物……”
陳跡腦袋一蒙,“徐閣老跟你說了什麼?”
“沒有,這些都是本王自己領悟出來的。大昭軍伍皆是世襲,傳承至今,可堪大用的已經沒多少,設置專門學堂培養人才,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陳跡可不信這種違心之語。
轉念一想,他倒也不在乎這種垂死之舉了,大昭積弊難返,想要活過來談何容易。
朱明希見他不說話,倒有些詫異,於是心裏某個想法也就不願再提了。
這突然來的一著,怎麼看都跟青州那個老人家有關係。
朱明希說起別的事情。
“建州傳來的最新最新消息,正在攻伐周邊的幾個部族,局麵對大昭可不樂觀。一旦真給人家拿下來了,以後遼東隻會更難做。”
陳跡不大願意提這些話,“咱兩還沒熟到那個地步,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
朱明希不甚在意,跟著道,“以前吧這天下雖說也姓朱,但咱獻王藩礙於祖製,做不了什麼,如今卻不得不想想辦法。”
陳跡瞪了過去,“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檢舉你?”
朱明希搖搖頭,正色道,“我個人私事也傾向於放掉遼東,據守山海關。至不濟,也該收縮防線於遼西走廊,往北遏製朵顏三衛,再依托遼東前沿,聯合高麗。然而關內流民四起,朝廷根本無力支援。”
陳跡假裝聽不懂,事實上確實也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