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一峰盯著那個男人,眼神變得複雜起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隻能以這種方式來提醒那些和方老板類似的人不要肆意妄為,這種不痛不癢的把戲對於取得實質性的進展毫無作用,就像今的行動,端掉一個窩點,另一個依然會滋生出來,隻要這些幕後推手不消失,罪惡就會像腫瘤一樣四處蔓延。
但嶽一峰無能為力,他被如今的這個世界困住了,坐在他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僅僅持有著地下擂台的黑生意,許多地方的違法交易都有他的份兒。伴隨著啟者的出現,如今世界的秩序已然變得脆弱,在一些聯邦執法機關碰觸不到的陰暗角落裏,便是方老板這類人的下。
對於這些人的行徑,聯邦往往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實在太多,想管也管不過來,對於那些越界得厲害的家夥才會騰出手打壓一下。
方老板就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的所作所為一直都在限度之內,很少越過那條紅線,因而聯邦不針對他,他也能過上舒適的日子,直到他遇見新到這個片區就職的嶽長官,兩人針鋒相對,很快就成為了死對頭。
但兩人都被束縛著展不開手腳,否則街頭火並早已在這塊片區內展開。對於聯邦來,這些陰暗的家夥們隻要願意安分一點,就不必動用力量鎮壓,可以采取放任自流的態度;而方老板也絕不敢對聯邦製度下的人動手,那樣做等於是正式宣戰,不,連宣戰都談不上,應該是送死。
所以盡管兩個人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卻終究隻能用這種方式來宣泄心中的怒氣。
而麵對陡然生變的這股氛圍,嶽菲感到緊張起來,她尚且不懂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利害糾纏,因而憑空生出許多疑問。
像是看穿了嶽菲的疑問一般,嶽一峰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笑容,他摸了摸嶽菲的頭,好像在“你以後就會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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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這邊,石彬出了一點狀況。
剛才他醒來沒多久就再度昏睡過去,但那片黑沉如潮水的夢境卻沒有來臨,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非常奇怪的片段,或者畫麵。
朦朧之中他的意識飄忽不定,在他的眼前不時出現一些高如山嶽的龐然巨獸,這些生物或穿梭於山林之間,或深潛碧海之下,這些巨獸的現身看似毫無規律,不過石彬很快便注意到,這些巨獸之間有一個共同點。
它們都在捕食。
這些巨獸大都相貌凶殘,明顯屬於肉食性生物,那些拚命逃亡的東西與其相比不值一提,而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追逐之後,它們的血盆大口就會無情地掠奪那些弱者的生命。
在此過程中,石彬感覺到一種異常,他無法言,但那種感覺縈繞在他的心頭,仿佛在這些巨獸進食的同時,沉睡在他身體裏的什麼被觸動並喚醒一般。
血液裏開始充盈著一股熾熱,全身的肌肉也舒張起來,而後隨著明顯流動加快的血液到來的是一種隻能用狂野來形容的衝動,這種不可抵擋的衝擊從石彬的脊髓裏鑽出,肆意攀上他的神經,帶給他前所未有的強烈快感。
那是被稱之為本能的東西。
在悠久歲月中一直驅動著人類這一生物前進的東西,亦是驅動著所有生物前進的意誌。
石彬感到自己被其盈滿,那些叫喊著的狂野力量就要噴薄而出,他的軀體不受控製地亢奮起來,像是有一股力量要把他推離大地,推向高空。
而這一切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在潔白的床單上,出現一個宏偉的凸起。
走廊外的警員正呆呆地站著,並不知曉此時病房裏正發生的駭人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