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月在狠狠地嗆了方明鏡一句之後便回到了居住的地方,雖然她的確是屬於三花會,但這其實也不能代表什麼,在黑街這種被遺棄掉的地方,高低貴賤的分別並不明顯,頂多就是所擁有的空間大不同罷了。
黑街這片地不大,但是由於建築物緊湊而雜亂地挨在一起,就導致這裏的地形極為複雜,不熟悉很容易迷路,但熟悉了之後就會有一種來去自如的感覺,陳冬月繞過那些錯落的巷,避開巷子裏那些縮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不一會兒就來到一棟老公寓前。
嫩綠色的爬山虎攀附在老舊的牆壁上向上生長,其頂端已經快要碰到那些晦暗的彩色玻璃窗,不同於其他的樓房,這棟公寓有一種別致的古意,像是在惡劣環境下被細心嗬護的一株植物,與眾不同。
這裏是陳冬月從長大的地方,那個時候,這裏還不叫黑街。
“大姐。”之前那個戴著眼鏡的和善大叔突然開口叫住陳冬月,他是家中排行老二,叫陳恪。
陳冬月停住腳步,扭過頭來看著他。
“雖然你放話要去找那子,可是我們現在不是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麼?而且你想想,他隻是個普通拳手,但是卻能把老三傷至昏迷,這明顯不對勁。”
跟在一旁的老四沒有附話,但看他的表情,明顯也對此抱有疑問。
“那你的意思是?”陳冬月此時話的口吻變得平淡起來,和她在醫院或者方老板麵前都不同。
“我覺得應該先等老三醒過來,我們先問清楚,萬一是其他人下手栽贓,我們行事過於魯莽,不是正中那人下懷?”陳恪此時表現出的冷靜和他之前出手所展現的淩厲有些不符,不過這才是真正的他。
然而陳冬月並沒有話,陳恪知道,自己的這位姐姐從來不會拖泥帶水,真讓她等到事情查清,恐怕是沒有那個耐性。
“這事簡單,我們先找到他帶他回來,等到老三醒了再作處置不就行了?這樣既不會下錯手也不會放跑他。”老四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似乎是正確答案。
陳冬月聞言便繼續往樓梯上走,這明她認可了這個提議,不過陳恪的問題還沒完,他又道:“要是他真是傷了老三的人,恐怕抓他回來不是那麼容易。”
陳冬月的步子又停在台階上,她側過身望著陳恪和老四,臉上帶著笑意,輕聲道:“在這地方,要是真有‘不倒翁’和‘奪魁手’都收拾不了的人,我倒是想見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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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石彬在一陣疼痛中醒來,和前幾次不同,這次他沒有做夢,但是卻感到比任何一次醒來都要疲憊,就像是在睡夢裏被不知名女鬼榨幹了精力一般。
石彬努力地想要挪動身子,而後就發現那個硬邦邦的東西依然套在他的手腳上,他不動還好,這一動,渾身的肌肉都開始抽搐起來,他忍不住呻吟了幾聲。
從他在擂台上失去意識到現在,能留給他清晰思考的時間都很短暫,根本就不能理清自己的處境,而且其間的記憶也斷斷續續,這讓他感覺相當糟糕。
睜開眼之後第一眼石彬看到的是陰沉色調的花板,一盞巨大的燈具懸在他的正上方,他有點熟悉這種景象,這是醫院的手術室?
但那盞手術燈並沒有開啟,室內是昏暗的一片,厚重的窗簾擋住了光線,分辨不出白黑夜,手術室裏寂靜到了極點,能聽到自己胸腔裏有跳動的聲音,氣氛壓抑。
被這氣氛弄得緊張起來,石彬正想開口話,就聽到外麵傳來人聲。
“誒,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話的是個男人,嗓音沉厚。
“沒有啊,我沒聽到。”另外一個聲音對比前者就顯得比較尖聲尖氣,還有口音夾雜在裏麵。
“是不是裏麵那家夥醒了?我去看看。”
“誒,別去,你傻啊,我們為什麼要守在外麵你忘了?他被限製器鎖著呢,跑不了的。”
“起來,老白那混蛋跑哪裏去了?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這鬼地方,一個人影都沒有,我瘮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