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曇表現得十分遊刃有餘的樣子,她徑直從石彬身邊走過,出了房間,連鎖門的意思都沒有,看來她並不覺得石彬能有機會從這裏離開。
石彬覺得身子有些無力,這也難怪,畢竟他一直都在無端地受傷,他疲憊地走到那張床邊,坐在上麵,才開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李命垚和何不凡現在都幫不了他,他隻能靠自己一個人了。
先收集一下那女人話裏的信息吧。。。
石彬開始回想秋曇對他所的一切,從秋曇所透露的消息來看,倘若屬實,就會演變成一件相當複雜的事情。首先,擁有所謂“喚醒”力量的人不止他一個,但他們是否和那個黑衣人有關還不確定,這一點隻能放在一邊;第二,具有“喚醒”能力的人有可能會出現失控,而他身上的狂暴化其實隻是失控的症狀而已,而且秋曇提到“喚醒”存在一個弊端,不知道兩者是否有關係?
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為什麼自己能夠反複在正常和狂暴化之間切換?雖然需要極端狀態才能觸發那個開關,但實際上狂暴的勢頭消失之後石彬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對他而言,狂暴化的期間隻不過就是把身體交給了另一個人一般的感覺。
石彬開始覺得煩躁起來,他弄不清這裏麵糾纏在一起的信息,它們就像被貓撓過的毛線團一樣,到處都是線頭,看似能夠沿著它理出一些東西,但最後都會徒勞無功。
為什麼我會是特別的一個?石彬最後將思緒停留在這個問題上,正如何不凡調查的那樣,石彬的過去隻是一個不起眼的人,什麼都是中等,也沒有亮眼的地方,完全就是“特別”一詞的絕緣體,而曾經平凡無奇的他,現在居然會成為一個特例,這裏麵到底是什麼在起作用?
石彬陷入了沉思,而他並不知道,在他的上方,何不凡正在做著最後的倒計時。
隨著色漸亮,何不凡的身影漸漸暴露出來,沒有了黑夜的庇護,他很難再藏身於沒有什麼遮擋的屋頂,不過他是一個爽利的人,既然躲不了,那就不躲了。
“三,二,一。”何不凡的讀秒結束,他站了起來,突然冒出一句:“時間到了,你可以出來了。”
空氣靜默,但何不凡卻沒有覺得尷尬,他並不是在詐唬,那個氣息很早之前就出現在那個位置了,而且並沒有要躲躲藏藏的意思,對方選擇的位置很奇特,能明顯地感覺到她的意圖。
何不凡嗅了嗅空氣裏微弱的香味,這股味道和之前那個機動隊隊長身上的不同,清香淡雅,很是好聞。
但何不凡聞到的並不是什麼香水之類的東西,他作為五級啟者,除了他用來作為戰鬥能力的“無限增殖”,他還有一項特殊的能力,叫做“氣味鑒定”,這項能力可以通過自己的嗅覺感官來分辨對方的特性,簡單來講,就是能夠分辨“好壞”,所以之前他對那個機動隊成員有些嫌惡,那個女人身上的味道過於濃烈,明她的個性應該相當極端,並且有很深的執念。
看似是相當好用的能力,但何不凡的這個能力隻能用在女人身上,並且僅限於第一次見麵的女人,第二次就什麼也聞不到了,而且何不凡並不能分辨出這種氣味是香水的味道還是在“氣味鑒定”作用下產生的氣味,所以這能力。。。挺雞肋的。
台上高腳竹竿上晾著的衣服隨著晨風輕輕地飄起,在衣袖飛揚的間隙之中,緩緩走出一個女人,秀發利落,目光冷斂,臉上無喜無悲,是一副恬靜卻也疏遠的神情,她側目注視著何不凡,在她的目光下,溫暖的晨風竟也帶上了夜晚的寒意。
何不凡察覺到了這人的身體姿勢裏潛藏的敵意,人類的身體是能暴露出許多信息的,敵對,抗拒,順從,接納,信服,這些潛在的內心信息都會在外表上有所體現,但是需要極其細致的觀察才能發現。
“麻煩的對手”,何不凡第一時間就給眼前的女人貼上了這個標簽,這個女人就是昨晚製服石彬的秋曇,但何不凡並沒有見識到這個“秋曇”的另外一麵,對現在的他來,眼前的生物就是一頭母豹子罷了。
“喂,我不太想和女人動手,話雖如此,你肯定不會放我過去吧?”何不凡開起了臨場玩笑,他的姿勢並沒有顯著的變化,不僅如此,他甚至攤開手要向秋曇走去。
一步,兩步,何不凡神情自若地向著秋曇靠近,臉上猶自帶著嬉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