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娜，你為什麼要帶他見會長，你明明知道會長是個爛好人，一定不會拒絕他的要求。”希裏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潑辣，她此時吼的是白俄語，如同棕熊撼樹，頗有氣勢。
艾麗娜則顯得比較冷靜，和她的年紀有些不符：“希裏，你不要老是對男人這麼戒備，當心以後嫁不出去。”
“你什麼！你這個崽子！”
煙波雲渡看見這一幕，顯出頗為頭疼的模樣：“那兩個人怎麼老是拌嘴。”每次這兩個家夥吵架，她都會在腦海裏浮現出一大一兩隻母熊鬥毆的畫麵，這跟她的能力有關，[伴生聯想]是一種非常奇特的能力，類似於人們常的通感，不過煙波雲渡的通感並非五感的聯結，而是所謂的“語感”，她能從人們話的語氣裏產生符合情景的想象。正因如此，她在文字語法上的造詣達到了極高的水平，不過這能力也有壞處，那就是她經常會被語言和文字所影響，產生不必要的情緒。
石彬就沒有這個困擾，對於希裏和艾麗娜嘰裏呱啦的爭吵他隻是覺得很有意思，忍不住向旁邊的上照明美問道：“那個紅頭發的大波妹叫什麼？”
“希裏。”上照明美道，而後她善意地提醒石彬：“不要被她聽見你形容她的詞彙，她可能會殺了你。”
“了解。”對於上照明美的話，石彬深信不疑。
三人繼續從花園徑中走過，石彬這時想起了困住他的那個古怪的地方，不由得心生好奇：“樹林裏是不是有你們的陷阱？我很想知道其中的原理，難道真的如同外界所，你們會使用魔法不成？”
上照明美笑道：“我先問你個問題吧，石彬先生。你覺得‘魔法’應該是什麼？”
石彬撓了撓頭，他對“魔法”的概念基本還停留在初中曆史課講過的焚燒女巫的階段，中世紀裏對於女巫的描述可是五花八門，傳聞她們會使用黑魔法和煉金術，是魔鬼的信徒。
“大概就是會使一點邪術的程度？”石彬沒好意思出“手搓火球”這個詞，太離譜了。
上照明美接著道：“人類是從愚昧一路走來的，最初的人類一無所知，對自然抱著敬畏之心，而後得到了部分殘缺的知識，開始變得妄自托大，以為自己掌握了至高的真理，將懷疑自己的人宣判為異端進行鏟除。其實，不管是魔法也好，巫術也罷，隻要有那麼一種東西存在於人們無法理解它的時代，它就會變成異端，為人們所不容。”
石彬道：“你得有一定道理，可是你還是沒告訴我，你們所知的魔法到底是什麼？”
“‘魔法’是理解世界的另一種方式，或者你可以把它理解成‘科學’的兄弟。”坐在輪椅上的煙波雲渡突然開口，她的一頭黑發借著夜色將她的美貌掩藏些許，但她實在是太白了，這種病態的蒼白使得她欠缺了活潑的生氣，但卻多出了一種別樣的精致細膩。石彬此時注意到，這女孩如果不用那種古怪的方式講話，還是非常令人心動的。
“雖然大部分人都無法理解，但實際上魔法和科學是同源的，隻是它們存在的形式不同，科學有科學的原理，魔法也有魔法的原理，想要理解這兩者的區別不難，前提是要知曉世界的本質。”煙波雲渡緩緩道，在向石彬講述這些內容時，她一改之前柔弱的姿態，展現出智者一般的麵貌，不由得讓石彬想起了李命垚。
“世界的。。。本質？”石彬喃喃道，這句話包含的東西太多，多得如同上的星辰，若是強行去理解這番話，隻會讓人感覺頭暈。
“姐。”上照明美輕輕咳嗽一聲。
煙波雲渡一愣，這才止住了話頭，稍作一番沉默後，她微笑著向石彬道：“抱歉，關於這個問題，下次有機會再詳談吧。”
石彬不是蠢人，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他和神秘學係這才是初次見麵，問得太多容易觸碰到一些麻煩的界限，既然自己的問題涉及到對方的隱秘，那麼他也不便繼續。
“打擾了。”石彬略一點頭，便從花園離開。
見石彬走遠，煙波雲渡才緩緩道：“明美，你覺得他怎麼樣？”
上照明美無奈道：“姐還需要問我？”她很清楚煙波雲渡的能力能夠聞聲識人，並且十分準確，可是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問自己？
煙波雲渡仰頭道：“他話很克製，我讀不到他內心的想法和情緒，他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是嗎？”上照明美柔聲道，眼睛望向遠處。
“姐，你真的想幫他？聽他描述，這件事可能會很棘手。”
煙波雲渡道：“棘手的問題才有解決的價值嘛，而且，不定能通過這件事尋找到一些和‘世界意誌’相關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