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要從什麼時候開始講起……
可能不是女媧補靈氣泄露,也不是豬狼的妖王之爭,關於白喻的事情起因在十年前。
那時,他的父親去世了。
一般的父親去世都會留下點遺產,少數坑兒子的可能還留點債務,再不靠譜一點的留下未竟的夢想,而白喻的老爹就不同——給他留了一個王位。
在十年前,作為妖王的指定繼承人,白喻成為了新一代妖王。
注意,不是保加利亞那位。
而是正兒八經的妖族之王,妖族名字十分簡單——千族,而他的妖族統轄著包括福靈山在內的幾道山脈,手下雜七雜八的妖怪好幾萬名,雖然聽起來沒有掌控一片大陸的魔王那麼威風,但白喻他老爹的妖族在最強盛時期,也是整個東邊數一數二的妖怪勢力。
打敗一個強者,讓他成為自己的眷族,並且收納對方全部的勢力。如果不願屈服,便驅逐到其它妖族的領域。
就這樣,白喻老爹建立起了自己的霸業。
不過那隻是曾經的榮光,而今妖族式微,幾百年前一直搞的百鬼夜行、萬妖盛典也都不複存在,畢竟這一任的妖王大人隻想要平靜生活(點題了)。
老實,白喻對於權力、地位、萬妖敬仰這些虛榮的東西一點都不感興趣,因為他知道所謂的妖王,並不是什麼風光的東西。
在內,要盯防手下的妖怪趁亂造反;在外,要抵抗其它擴張的妖族勢力;而且還要在內憂外患皆無的時候,帶著一堆憨批手下打敗其它妖怪,收下幾個新的憨批弟,野蠻暴力不,而且無聊到爆。畢竟已經是現代社會,妖族仍然遵守一些奇奇怪怪的落後習俗,例如白喻手下的一族狗妖,至今仍然保留著用尿尿劃定地盤的陋俗!
什麼?看起來最為尊貴的妖王總應該不同吧?金碧輝煌的妖王殿?不存在的!
所謂的妖王殿就是一個稍微大一點的破山洞。
白喻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命運送出大山,怎麼可能再回到那種地方。
而且……
他不願繼承妖王位置,還有一個更加主觀的原因。
一個無法釋懷的原因。
…………
“樹爺爺?你剛才很勇嘛?我是鬼?來啊,登dua郎啊!”
白喻雙手抬起伸了個懶腰,然後扭動一番脖子,發出‘哢哢哢’的骨頭磨擦聲響後,瞅著腳下那灘史萊姆般的固液混合物,輕蔑的挑釁。
“妖……妖王殿下!”綠漿裏有一顆發光的樹核,那是樹精幾百年的修為精華。準確來,這才是它的本體,而剛才被一拳打爛的樹身,則是外化出的形狀。當然,吃了這一拳並非毫無損耗,這顆樹核得再進行百年的呼吸地靈氣,才能重新獲得身體。所以,老樹精隻能痛苦且畏懼的向白喻求饒,“妖王殿下!是老朽…不不,是的有眼無珠冒犯了您,實在不知道您會親自到這種地方,饒了的吧!再也不敢了嗚嗚…”
“剛才那一拳已經讓你百年之內無法繼續吃人。”歪著腦袋,白喻漫不經心道,“按理來,懲罰已經足夠了,我應該放過你。”
“您真的?謝……謝謝妖王殿下!”
死裏求生的樹核大聲向白喻道謝,感激之情難以言表。
但是在心裏卻暗自鄙夷。
哈哈哈!
真是一點都不像他老子,居然能婦人之仁到這種地步,今你不殺我,明我必…
“但是,我拒絕!”
“?”
心裏的九九還在奸邪的醞釀,一隻四十碼的球鞋,不知不覺蓋到了老樹精的頭頂。
接著,用力踩踏它這幾百年修為的精華。
“啊啊啊——”
淒厲的尖叫聲剛一發出,就愕然停止。
然後,歸於無聲。
白喻緩緩從口袋拿出手紙,莫得感情的擦了擦他的鞋底板:“我白喻最喜歡的,就是對自以為是的人……的妖不!”
把身上惡心的白色液體盡可能的清理掉後,白喻決定原路返回。
但還沒走幾步,熟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阿喻,你有新發現嗎!”
一邊話一邊跑向自己的眼鏡男是白喻的同學陳塵。這家夥跟白喻的性格完全相反,聒噪、喧鬧、以及精力旺盛。而這次來到這座遠離市區十幾公裏的山,就是他的主意,目的則是為了在最為原始的環境中尋找妖怪,然後完成一次暑期觀察筆記。
不得不,真讓他碰著了,這座山裏,幾乎全是妖怪。
“沒有,趕緊回去吧。”白喻搖了搖頭,潑冷水道,“妖怪這種東西太超現實主義了,觀察筆記隨便搞搞吧,題目我都想好了,就記錄一隻象牙蚌的一生……”
“象牙蚌的一生有毛意思啊!”推了推黑框眼鏡,陳塵強烈反駁道,“我們的觀察筆記當然是要夠獵奇,夠震驚,讓別人直呼臥槽的東西啊!比如,在古老的福靈山脈中尋找到妖怪這種東西,然後抓住它拿去切片,得到一筆巨額的懸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