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我要這個孩子(1 / 2)

回到韶華宮後,太醫來號脈。他說我動了胎氣,情緒若再大起大落恐怕孩兒不保。

周惠沅大概還念著一點珵儀與她昔日的情分,沒將我懷孕的事情告訴唐景澤,隻是隔三差五地讓太醫來照看我。

再次被軟禁後,唐景澤來看過我,那時,圖然與大月正式開戰,大月北部的防線還堅不可摧。

他說,他放了雲簫,讓雲簫帶著平安離開錦都。

他說,他允了雲簫將珵儀帶走的請求。

他說,他錯了。

我躺在床上,將臉朝裏,不肯看他一眼也不願再跟他說一個字。

或許他太高估我的容忍又或許他根本不曾真的了解我,他以為,隻要我在宮裏,他和我總會和好的。

眨眼的光景,春暖花開的時節到了。這時,圖然軍隊一路勢如破竹,一連攻占了大月東北部邊境數十城池。盡管邊關戰事緊張,但宮裏卻為一件喜事忙碌著--

我的生辰。

各色奇珍異寶源源不斷地被送進韶華宮,唐景澤每日都遣人來問候我,可他不會貿然出現我在麵前。他深知,他的威脅如今已經對我毫無意義,我在意的人,隻剩默煙了。

我在冷意盎然的清晨醒來,這幾日陰雨綿密,哪裏都是濕冷的。民間管這種天氣叫“倒春寒”。

我擁緊了錦被,在床上翻來覆去,明明眼皮還睜不開,可腦子卻被嗖嗖涼意凍地越發清醒。掙紮一番,翻身起床時看見床邊的衣架上掛著昨日唐景澤遣人送來的新衣服,說讓我生辰那日穿上。

隻有皇後才能穿的大紅色,唐景澤卻給我做了這樣一套衣裙,若被那些大臣知道,定要連連上折子,說我是妖媚禍水,不知尊卑。

嗬,若我是妖,我一定遁地而逃,隱匿而走,哪怕剝一層皮也要離開這牢籠。

屋裏屋外除了我的呼吸聲,到處都靜悄悄的。我喚了兩聲默煙,她也未應我。我隻好自己裹著被子去櫃子裏找些厚一點的衣服。

兩個月的身孕,如今肚子還算平坦。

我方才套好了一件褂子,聽見門口有響動,以為默煙端了早膳過來,遂懶懶道:“默煙,我想吃酸酸辣辣的,昨晚的那盤醃菜就不錯。”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發出挪動的聲音。我回身去看,屏風旁站的人讓我渾身的血液都瞬間沸騰起來--我的心熱了,活了。

我站在原地,細細看過他濃密的劍眉,幽深銳利的明眸,筆直高挺的鼻梁,緊抿的唇瓣。

我不曾奢望再見到他,甚至連想都沒有想過。

蘇赫大步朝我走來,寬敞的屋子因著他那雙修長的雙腿而縮短了他與我的距離。

“蘇--”我想要伸手抱他,誰知他一把握住我的脖頸,將我的腦袋狠狠按入他懷中,而後我的後頸傳來一陣撕咬的疼痛。

我咬著牙,默不作聲地承受他的怒氣,直到感到後頸上有一滴的濕潤順著脊骨滾入衣服,接二連三的水珠滾入衣服--

蘇赫......在哭。

“蘇赫。”我乖巧地順勢鑽入他的胸懷,雙臂環住他的腰身,在他身後十指交叉鎖緊。

他掌心那道因我留下的刀疤磨得我後頸的皮膚有些痛,還有他那一口咬的不狠但確實很疼。

“沈雲梨,我真想咬死你。”蘇赫泄了恨,扶在我腰間的手猛然收緊。

“我最後悔的事,是那日在城門沒有再抱抱你。”他吻了吻我的鬢角,黯啞的嗓音直戳我的心窩。

我掙了掙被他按在心髒處的腦袋,想要抬頭看看他。生平第一次有男人為我流淚。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蘇赫,一個鐵骨錚錚的男人,竟然為了我流淚。

可是,我才剛動了念頭,他便未卜先知似的道:“你想看的已經錯過了。雲兒,乖乖待在我懷裏。”

我忍俊不禁,抬手在他胸口沿著他衣服上的刺繡紋路滑動。他身形這般高大顯然穿不得內監的衣服,這一身宮內侍衛的服製倒還湊合。

“這身衣服還挺合身。”我的心跳逐漸附和他強勁有力的心跳,我默默數著,我和他的心跳聲漸漸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