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慧兒緊跟著雲川長公主出來,嘻嘻笑道:“延王哥哥,濟王哥哥,你們不要理雲川姑姑,她剛剛被虢國夫人罵了,心裏不痛快,找你們撒氣呢!”
雲川長公主回頭怒視武慧兒:“你有點教養沒有,我在這裏訓誡晚輩,有你什麼事?你是什麼身份,自己心裏沒點數嗎?陛下看重你是陛下仁慈,你自己不知輕重沒點禮數,自己丟人現眼也就算了,陛下麵上就好看嗎?”
李映和李宣本來心裏也不痛快。然而看到雲川長公主連武慧兒都罵了,兩人對視一眼,心裏的鬱氣和不滿又都不約而同消散了。
武慧兒撇了撇嘴:“我沒教養啦。養而不教都是陛下和寧王叔的錯,你找他們去好啦。哼!沒膽子找他們,就知道找我麻煩,欺軟怕硬倚老賣老,真是討厭!”
裴喻跟著武慧兒出來,見雲川長公主剛出了行帳就發難,武慧兒也是絲毫不讓,忍不住搖頭笑道:“郡主,長公主畢竟是長輩,你說話還是委婉點,這些話若是傳揚出去,終究還是對你名聲不好。”
雲川長公主冷笑道:“你不必在我麵前扯大皮。陛下願意維護你是陛下的事。願意教養你也是陛下仁慈,不教你你也不是沒爺娘的野孩子。你姓武,我們姓李。你武家人還沒死絕,輪不到陛下和寧王來承擔你的教養。”
這話說得甚是惡毒了。長安武氏如今人丁凋零是眾所周知之事,十年前長安一役,長安武氏死了那麼多人,也是眾人皆知的事情。眾人在背後議論此事,都說武氏一門遭此橫禍是報應。可是對武氏族人而言,他們不信陰司報應,死去的族人,多有稚子,即便是武宜當年死時也不多二十歲,相當慘烈。
武慧兒冷冷注視雲川長公主,冷笑道:“你這話我記住了,我不跟你分辨,我長安武氏該不該死絕,自然有人會有人來同你分辨清楚。你說得對,我武家人還沒死絕,長公主殿下的心願落空心裏不痛快我也知曉。隻是這跟我也沒關係。”
武慧兒之前還願意叫她一聲姑姑,如今卻是恭敬有加叫她一聲殿下了。長公主心裏卻是有些不安了。她說這話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一時口快說出了痛快話。對於長安武氏的遭遇,她雖然不曾為他們悲傷,也不曾幸災樂禍。說到底長安武氏死沒死絕跟她關係也不大。
裴喻聽到雲川長公主的話,也覺得惡毒過甚,皺眉道:“長公主殿下如此說,是否對當年之事抱有別的意思。長安武氏當年罹難,莫非在長公主眼裏是罪有應得之事。高平王闔府不曾滅門,是否也令長公主殿下不夠稱心滿意?”
張玉琅原本在跟元氏兩個子弟對峙,聽到這邊的話,也走了過去,走到武慧兒身後,看了眼雲川長公主,笑道:“你們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懷疑了。當年長安大亂,唯獨武氏一族和承平太子府罹難,我和師尊都覺得非匪夷所思。今日聽長公主殿下的言論,似乎其中另有隱情。”
裴喻看到張玉琅過來,笑著向他點了點頭道:“果然是六郎。慧嫻說你在,我還有些懷疑。你幾時到了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