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掌櫃隻恨自己不是那裏土生土長的妖物,不僅過不上不用擔驚受怕的日子,就連修行也要謹慎微。可哪怕自己這麼心翼翼還是出了紕漏,本來還想著等自己入了壘摘掉了宗師前麵那個礙眼的字就帶著自己的婆娘去逍遙快活,可誰曾想在緊要關頭惹來了滅頂之災。
想到這裏的掌櫃輕輕拍了拍老板娘的肩膀,朝著隻顧飲酒的諸葛塵語調平淡的道,竟有些慷慨赴死的味道:“隻希望公子殺了我後可以收手,任由我這個不懂規矩的婆娘離去,我保證她以後肯定不會再做這種害人的勾當了。”
諸葛塵睜開有些朦朧的醉眼,拿手指著妖物夫妻哈哈大笑道:“保證這句話我聽的多了,但還要數死人的最可信”
聽到這話的掌櫃苦澀一笑,自知自己這條命今恐怕是要交代在這裏了。死到臨頭他還在幻想自家那個便宜師傅會不會來救他,可以那人的脾性又怎麼會在一個棄子上勞心費神?諸葛塵看出了掌櫃眼中的期盼,但他沒想太多,隻是提起了掛在腰間的那把長劍向前輕輕揮砍。明明連劍都沒有出鞘,可劍意卻好似屋外的北地大雪般席卷而來,頃刻間就淹沒了夫妻二人還順帶著解決了一直在後廚忙活的駝背男子。
等一切妥當後諸葛塵才重又落座喝酒,看那架勢完全是要灌死自己。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地上的酒壇堆成了山他才停下不斷舉起的酒盅伸出手臂接住了一隻神武異常的雪雕。
他細細端詳著雪雕,從盤子裏夾出一片牛肉放在雪雕的嘴裏。雪雕也不含糊,等吃完了牛肉才戀戀不舍的從諸葛塵的手臂上離開,飛到了一個陌生人的肩上。
陌生人從暗處走來坐在諸葛塵前麵的椅子上,抖了一下肩膀震飛了昂首而立的雪雕,而後自然而然的搶了諸葛塵的杯子給自己灌了一口酒。
諸葛塵哭笑不得的笑罵道:“這麼多年不見,想不到你老白還是這幅不討喜的模樣”
老白眨巴了幾下眼睛玩笑道:“不就是沒出麵幫你解決掉這些妖物而已嗎,以你的身手還用的著我來幫忙?因為這點事就跟我置氣多犯不上啊。”
諸葛塵沒理會老白,而是從他手裏奪回酒盅喝了起來。大概是覺得不過癮,他幹脆將酒盅摔在地上開了兩壇酒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咕咚咚的喝個不停。直到麵色潮紅才自顧自的道:“這酒,真不錯,你是不老白。得,你你見到我就不能別擺那張苦瓜臉?好歹都是壘上的神仙人物了,再擺那副德行給誰看。難不成是給我未來的嫂子,可你這副不討女人喜的模樣還真能娶到媳婦。哪介紹我認識認識,順便告訴嫂子可得擦亮眼睛,千萬別被老白你騙了。”
老白沒好氣的嘟囔道:“喝酒都堵不上你的嘴。”
白衣男子扶著桌子站起身來抓著空了的酒壇就向地上砸去,一邊砸一邊亂嚷像極了撒潑的婦人:“臨時起意把你叫了過來可不僅僅是因為怕遇到什麼危險,這麼多年沒見了,見上一麵喝頓酒不好嗎?我一個神王體都敢斬掉的人還在乎其他不值錢的身外之物,笑話!我隻是想讓你看看我諸葛塵總有一還會回到外,等到那時別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世家,就算是那幫習慣了自己尊貴身份的聖人、人仙都要對我禮敬三分。”
聽到這裏老白自然瞧出了諸葛塵的醉意,冷哼道:“你可什麼都敢,沒了神王體的你還能夠在走出一條路來我都覺得是老在照顧你,還想著成聖成仙這等美事。”到這裏他輕歎一聲,有些於心不忍:“真是苦了你了,早點像我一樣甘願下來做一個自在人多好。不過人各有誌,不上誰對誰錯。”
本來還有幾句好言相勸的老白突然聽到大起的鼾聲,轉頭望去,那個白衣男子已經靠椅入眠。模樣還是那般俊朗,可在老白眼中,他這個生來就是神王的朋友那與生俱來的滿身仙氣中已參雜著不少難得的煙火氣。
思來想去時,氣笑的老白隱約間聽到諸葛塵的夢中囈語。
這酒,喝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