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塵聞言,瞧了一眼仙兒,抹了抹臉頰。
一直盯著這裏的仙兒趕緊走了過去,端坐在諸葛塵的身後,玉手抬起給自家公子揉起了肩膀,一如幾年之前。
良久,諸葛塵有些不情願的道:“大君修為也就湊活,可算人心的能力真高,談談什麼買賣吧。”
道袍少年一聽這話,樂了。伸手便將此地凝成了一方世界,將三人裝了進去。
隻見他一改先前的懶散模樣,鄭重其事的道:“諸葛公子可曾聽過百家爭鳴?”
聽到這四個字,諸葛塵已經猜出了大半,可仍舊詢問道:“自然聽過,可大君找到我又有什麼用?現在的我如何能夠跟上那些茫茫多的各家才爭輝?”
道袍少年從衣襟裏拿出一枚玉佩遞了過去,故作神秘的道:“這就有些妄自菲薄了,誰不知道諸葛家的神王,一遇風雨便化龍!”
諸葛塵沒伸手接過玉佩,嘴角銜著一絲苦笑:“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我就猶如風雨中的破敗草廬,別人不動,而我卻隨之飄搖。”
著,他便把頭望向空,揮動起了拳頭。拳上勁風剛猛,竟然改變了池水城的風向,如果仔細看去的話,還能隱約看出白衣少年背負的破碎蒼圖。
直至今日,少年的心境其實已經好轉許多,比之開始跌落凡塵時的落魄,心裏的那股不平氣已經淡去,可聽到了昔日的名頭,以及在往日熟悉的讚美還是有些計較。他又不是千金散盡且絲毫不念的佛陀,更不是那大道在前其餘皆是虛妄的道門中人,要對於足夠讓他攀上聖人毫不費力的神王體的遺失毫不掛念還真做不到。
那可是上那方大世都千萬年不遇的頂尖體魄,真要他躋身聖人,把自己的神王路走到盡頭,叫板那寥寥幾尊人仙不敢,肯定聖人裏稱雄!
所以他才凶狠出拳,憤懣不是什麼壞事,但也不能讓其牽掛自己的心性,躊躇不前。
大君見到這一幕,心中了然。任誰承受諸葛塵的際遇都不可能雲淡風輕,所以他真正看上眼,甚至不惜屈尊來此結交,甚至有意成為對方的承緣人不是對方的神王身份,恰恰是敢突破後而立再次行走於大道上的果敢決心。
他要賭,賭身前的白衣青年能夠再次站在上那幫冷漠修行人的麵前。而且僅憑一己之力證明體魄或許並不是那麼重要,至少人力可以逆之。
籌碼他已經放在了兩人之間,隻不過四個字,但卻重逾千斤。
掌教之爭!
大君沒幹擾諸葛塵獨自打拳,轉頭朝仙兒了一句:“此次事了你就隨我回去吧,直接搬到九龍殿裏,我收你做真正的弟子。”
本來仙兒感覺到了自家公子的心中不平,隻恨自己修為太低殺力更是入不了別人的眼一陣懊悔,如今聽見了這份意外之喜納頭便拜,卻被大君隔著好遠輕輕扶起。
大君嘴角掛起一絲冷笑,有些自嘲的道:“在咱們九龍殿這一脈不興這個,什麼師徒,到底關係也沒那麼堅不可摧,哪比得上大道在前的誘惑?”
仙兒沒聽懂裏麵的畫外音,隻是瞧著諸葛塵的背影怔怔出神,剛想開口卻被不知從哪裏折下一根樹枝的大君打斷:“我知道你想留在他身邊,可這樣對他沒好處。”
仙兒嗯了一聲,便站在了一邊,沉默不語。
此時諸葛塵停下了渾身拳意,笑了一聲道:“大君這份禮送的可太重了,不過你那句話的對極,我幹嘛非要妄自菲薄!這百家爭鳴,我接了!”
大君聞言哈哈大笑,等停下來後開口問道:“我有一場逍遙遊,敢問諸葛塵你敢不敢接?”
白衣少年輕抖衣衫,朗聲道:“有何不敢!”
“好!”
大君著,手中一道乳白色的光環掠過,隨機一座長亭憑空出現,懸在了空中。
他伸出右手點了幾下,長亭的門戶緩緩洞開。裏麵的光芒萬丈,晃的諸葛塵睜不開眼。他沒有急著收手,而是往下一沉,開口道:“請。”
諸葛塵沒邁步,而是對著仙兒玩笑道:“去了九龍殿好好修行,最起碼也要青春永葆才像話,不然等你家公子重回上身邊跟著個半老徐娘多不像話啊。咱們倆心知肚明,但別人可要我吃軟飯咯!”
完,他也不客氣,整個人沒入其中,消失不見。
盯著長亭的牆壁,大君自言自語:“敢於自斬神王體,逆而為,那場不是大道之爭卻遠遠勝似的險惡關隘其實真讓你闖了過去。這點哪怕是我這個生親道之人都是遠遠不足,敢問這座下,以及頭頂上的外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他大袖輕抖,帶著流出淚水的仙兒拔地而起,化作流光一閃而逝。
地間,隱約聽得見那個絕色侍女帶著哭腔的輕聲細語。
公子,仙兒走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