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塵也可算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便嘻哈著了一句:“玩笑話,大家千萬別當真。不過既然咱們這位副城主對我的一番話那麼質疑,咱們就幹脆開了,也省的心頭不解生根發芽,釀成不可收拾的一場大禍。”
到了這個話題,諸葛塵便鄭重其事了起來:“首先劍修二字,來簡單,做來實在不易,不然也不會成為當今修行人當中最
為難纏的角色。我認識一位前輩,他曾經過一句話,我深以為然。其實劍修又哪裏強出別人多少?隻是拳師也好,陣師也罷,這些修行人的胸口都沒有一口此招必出的延綿不絕之氣。也正是此氣,讓劍修愈強,寸寸抬高,早有了今日之局麵。所以我揮劍決浮雲,有錯?自然是沒有的。隻是你劍修邪祟的理解沒有達到這種程度罷了。若是不信,咱們繼續向後。你的問題就像我的那樣,劍心趨於腐朽,換作尋常修行人,便無亞於修行路的瓦解。你就真沒想過問題在哪?”
諸葛塵拋出問題過後,站起身來,俯視著劍修邪祟的眼睛。為此他還刻意用上了一招叫做叩心門的手段,其作用就是能夠在不斷的言語刺激中成為攻破對方心門銳不可當的利器。不過這種手段並不陰損,相反光明正大的很,因為沒有半點傷害。不然諸葛塵可不敢在這種敏感的場合動用,一個不心,恐怕他倒是會成為劍修邪祟劍心潰散的始作俑者。
要不怎麼世間不少的錯有很多,而好心辦壞事獨占鼇頭。
而檸黎在一旁更是心神搖曳,差一點就要雙頰泛紅,掩飾不住自己的嬌羞。而且她還悄悄的盯著諸葛塵喃喃自語道:“怎麼今日沒喝酒就醉了呢?一定是諸葛的非凡氣度太迷人了!”
道袍邪祟在一旁雖然不動聲色,可心裏已經打起了主意。一定得找一個機會旁敲側擊的同諸葛子提一嘴,腦子拎不清的女子模樣再好,也是不能娶回家的。不過若是僅僅看作紅顏,自然是極好。隻不過它一想到聽到這話的諸葛塵一定會皺起眉頭讓他別再胡八道,若是喝酒的時候沒準還得罵上自己兩句。
怎麼生了一副好皮囊的諸葛子就是不開竅,真是浪費了上造物時的一番好意!
諸葛塵見劍修邪祟不回答,便繼續下去:“一切的源頭,其實都是咱們倆的那場與境界無關的劍道之爭。因為你太自信了,自信我不如你,自信我隻會成為你的劍下亡魂。可沒想到結果出乎你的預料,我不僅取得了勝利,而且細究的話還是碾壓性的優勢。歸根結底,懸殊的境界是無法逾越的鴻溝。所以接下來的你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餘,便畫地為牢,將自己困在其中。而劍修不需要這麼多的顧慮,一人一劍一酒壺便夠了。或者如今的你,已經不配稱為一個劍修了。哪怕能夠握劍,可心關難過,劍心終究有徹底腐朽的那一。”
這場酒局,從步入正軌從頭到尾,諸葛塵都在盡心謀劃。每一個字串聯起來的話語,都有它們的意義。而最後這些,才是重中之重!
隻聽諸葛塵話鋒一轉:“可你沒有想過一點,外有,人外有人。這世間何其廣袤無垠,能
人異士何其多,憑什麼隻許你不能敗?劍修追求的是出劍,而不是不敗。沒人能夠如此,生長與人世,便需要嚐盡酸甜苦辣。那日你敗給我,便劍心腐朽,再不複往日氣候,若是敗給其他修行人呢?比如一位同你年齡相仿,卻無論在劍道還是境界上都比你高出一個台階的,勝過你想必也在情理之中吧?若真是那樣,還會是今耳朵處境嗎?除非你能夠保證,這魔窟之中,以及下之外,同輩之中數你,芸城副城主可稱無敵。那我無話可。若真是如此,你因為敗在我的手中而劍心腐朽還真的情有可原。不過應該不會這樣吧?至少我這樣認為。所以無論何時,我輩劍修應該端正態度。不因一時成敗而氣餒,更不能因為今日的輝煌而被遮蔽雙眼。輸贏勝敗無所謂,隻要我能出劍,便終有洞穿蒼穹的那一!”
劍修邪祟認真的聽完了這些話,久久不能回過神來。等到終於想起了身旁的三位,沒想到他們已經離開了宅子。它感受著自己五指間重新洶湧而出的劍氣,那是它的境界更上一層樓,已經於竹籃之中打撈起妙術的緣故。
它站起身來,對著自己借著妙術感知到的劍氣最盛處無比恭敬的深深鞠上一躬,因為他無比確信那襲白衣一定就在那裏,而後嘴裏輕聲道:“此等傳道之恩,實在無以為報!”
不遠處的山上,道袍邪祟也感知到了劍修邪祟破境的氣機,喟歎良久道:“不論如何,這件事情都謝謝諸葛你了。”
諸葛塵笑著道:“謝什麼?舉手之勞而已。”
“其實我是蠻想知道的,當時你的那最後一句洞穿穹頂,究竟是真的心中所想,還是日後希望達成的目標。”冷不防,道袍邪祟突然問道。
夕陽鋪撒在諸葛塵的臉上,他抬起頭來,看著雲端,側臉堅毅的驚人:“兩者都不是,那是事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