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那個白衣更不好對付。”老三是個們漢子,此時卻也開口道:“咱而且們有拒絕的權力嗎?”
老二啞口無言。
眼看著就要吵嚷起來,老大連忙道:“事到如今,什麼都沒用了。還不如穩住心神,宰了這個用刀的,咱們才能有一線生機。”
王大雪聽後哈哈大笑:“宰了我?真是今日風不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他掂量了一下手上的斷魂刀,輕聲道:“塵哥相送的寶刀,就應該斬人頭顱,而且多多益善!”
幹瘦老者搖搖欲墜,現在的他就是一個凡人,想要在諸葛塵無形中散發的威壓之下遞出哪怕一拳也實屬困難。
他慘笑一聲道:“你還真是狠毒啊!殺一個人泄恨,如何也比不上讓這個人痛不欲生。由最開始的冷眼旁觀再到放聲大笑,想必這時間就算是有更勝一籌的事情,也少之又少。”
諸葛塵回答道:
“想不到你還這麼懂生活,為何還要來趟渾水?是沒想到過,還是”
幹瘦老者將諸葛塵打斷:“是身不由己。我們這些依附大商的修行人,表麵上看去是光鮮亮麗,可哪一個手上不是沾滿了鮮血?而且這與江湖廝殺不同,在那些地方無論身死與否都能做到問心無愧。大家都是為了討一口飯吃嘛,不分高低貴賤。但做奴才不同,現在的人們總愛強調下九流,可與我們這些皇室鷹犬比起來,背負的屈辱又能算得了什麼呢?你廢我境界,我不怨恨你。不是如此的話,我就得殺了你,最後心中坦蕩的就隻有你一人罷了!”
他歎出一口氣濁氣,臉上有了笑意:“這時候反倒羨慕起我那些在江湖上結識的兄弟了,從前總覺得他們如何如何不如我。我是宗師,他們連品都入不得。等我真正跨過了那道仙凡之隔,人至中年,他們也死的七七八八了。剩下還活著的,我也是從那時開始不願意見了。開玩笑,老子可是高高在上的仙人,與你們走在一起相提並論,可不是沾染上了煙火氣?很多時候,就算是看見你們這些少年、青年,就覺得自己年輕不少。普之下,誰無少年時?”
“確實啊!”諸葛塵並未有絲毫動手的意思,隻是玩笑道:“沾染上煙火氣,可不見得是什麼壞事。”
“可不是嗎?”幹瘦老者附和道:“以前不明白,就算是現在明白了,也都晚了。幾個月前,在這座下我年少時認識的最後一個江湖遊俠也死了。從中年到暮年我倆一麵未見,換位思考的話,我想在他心底是記恨我的吧!所以我也沒去,自討沒趣的事情,都是孩子才幹的。”
既然已經到了這地步,幹瘦老者反倒釋然了。他滔滔不絕,一如自己還在少年時分,飛身過大江,來到對岸與那些仰慕他的家碧玉口若懸河。他盡力瞪大渾濁的雙眼,看著遠處樹梢頭。此時的太陽已經西斜,雖然已經是涼意透骨的清秋,可陽光仍舊耀眼。他伸出手來擋住眼睛,腳步蹣跚著向著遠處走去。
諸葛塵看著幹瘦老者的背影,了然道:“原來如此。”
誰修行人隨著境界的不斷攀升,心中愈發澄澈?往日的雜念消失不見,就連心境也能一幹二淨。
白衣對於這一法,隻想大罵一聲狗屁!
江湖修行人,能夠攀爬到順運已經是無比不易,像幹瘦老者一般不僅能夠坐穩這一境界,甚至能夠觸及命的那道屏障。雖然注定終生都沒有一睹明風采的希望,但對於那些所謂宗師而言,兩者還是壤之別。
像這樣的人,心頭悔意仍舊滔滔不絕。縱然不明言,可話裏話外無不透露著這股意味。
真正能夠做到清心無欲的,
佛門首屈一指,道教勉強也可以做到,但必定得修行到極為高深的程度。至於儒家,不為此事煩惱,沒準還會以此來修心。不然由臻道入聖人,連半點兒希望都沒有。
就在此時,王大雪的聲音在諸葛塵心頭響起:“塵哥,我這邊的烏龜殼解決掉了。”
“嗯,我知道了。”諸葛塵回答道。
話間,他扭過頭來,朝向柳下玉突然一笑,隻是笑容猙獰:“接下來,該輪到柳公子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