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未戰先敗(1 / 2)

馬車車夫輕蔑一笑,自言自語道:“大言不慚。”

早在幾十年前,屬於他的崢嶸歲月中,江湖上傳遍了他的名號。後來厭倦了廝殺,歸隱回到自己年少時連正眼也不看的家族,竟然出人意料的舒服。哪怕是做一個馬車車夫,也是樂得自在。

終日無事,連帶著曾經無時無刻不在緊繃的精神也跟著鬆弛。深夜可寐,借著酒勁,一夢到隔日。家中輩不少,能入他眼的就隻有姐一人了。脾氣像極了年少時棱角分明的他,隻可惜不能修行。不然盡得他真傳,又是一位江湖上執掌一方的人物。

姐也沒料到那個總在她身旁吹噓自己年輕時如何如何的馬車車夫所過的話都是事實,尤其是出拳的時候,瀟灑自如,瞧那氣度,就連家族中的供奉也遠遠不如。

她的心情也因此由擔憂轉向放心,看著攔在路上不知死活的那兩人,她恨不得親自上前,將他們挨個斬殺。自己家族老祖曾經盛讚她殺伐果斷,巾幗不讓須眉,讓她十分受用。曆來她行事也牢記這一點,從沒有讓家族失望過。

真按照這樣的方式繼續發展下去的話,下一任家主的繼承人的位置,怎麼都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看著諸葛塵眼神中滿是輕蔑。

諸葛塵回望她一眼,輕輕一笑,卻讓女子如芒在背。明明是溫和的眼神,卻不怒自威,她僅僅在自家老祖的眼中見過。那可不是簡單的輕蔑,而是滿不在乎。

就在此時,一個溫暖手掌放在了她的肩頭,稍稍平複了她心中波瀾。女子也不是蠢人,立馬拋開一切雜念。雖然她不是修行人,可心境崩碎,更為輕鬆。

馬車車夫收回手掌,攔在諸葛塵與女子之間,質問道:“對付一個女子,算什麼本事?”

諸葛塵像是聽到一個笑話一般哈哈大笑道:“不論你信與不信,我都隻是瞧了她一眼。自己的心性不堅韌,何必怪在別人身上?”

“既然如此,我就隻好殺了你來永絕後患了。”身為一位拳師的馬車車夫緩緩拉開拳架,一身拳意在周身徐徐流淌,氣勢比起諸葛塵也要好上許多。得虧諸葛塵也不是拳師,沒必要爭這一時是氣,不然勝負輸贏,從這一刻便已經高下立判。

馬車車夫的拳架名為“扶江”,因為曾經一拳打的河口之水倒灌,最後連河道也因這一拳更改得名。早年江湖之上,想學此拳架的遊俠數不勝數。就連現如今的商學,也有一招拳架脫胎於此。名字也相似,名為“正海”,氣勢自然極大,可馬車車夫在觀看之後,不過是作出了三字評價。

“道爾!”

也不是對前輩的尊敬還是如何,商學僅僅是報之一笑,收起拳架,走到一旁去了。

但是以諸葛塵的

直觀感覺,自然是商學更勝一籌,畢竟才之名,可不是輕易就能夠落在修行人的頭上的。縱使馬車車夫曾經叱吒風雲,但讓他去參加那一年萬族會,能夠拔得頭籌?

做夢!

若不是諸葛塵這位曾經上的神王,這一屆萬族會的魁首,板上釘釘歸屬商學。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何等到萬族會的榜單公布,大商百姓會對他有那麼大的怨氣。

“扶江”拳架走的並不是一個水到渠成,相反極為別扭。畢竟開山斷江,講的本來就是一個氣力。蠻力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山水也得自覺讓路。實在不行,一拳打去罷了。這樣的拳架還想講究一個柔和的盡善盡美,可就貽笑大方了。

像是止境山巔拳,可是以一力破萬法的拳架行家,仍舊在拳意流轉到特定位置上稍有凝滯,就更別這“扶江”了。再如何,諸葛世家的老祖都是毫無虛假的聖人。那份眼界,就不是境界最高不過命的馬車車夫能夠比擬的。

麵對迎麵一拳,諸葛塵並未有絲毫慌亂,劍氣凝結成一道青色屏障。抵擋一拳的間隙,諸葛塵跟步上前,以拳對拳,給予馬車車夫一記迎頭重擊。止境山巔拳下,就連蒼也可破,莫是尋常拳師了。

馬車車夫遭受重擊,認為是自己的輕敵所至,也未往深處想,反而開口道:“年紀輕輕,不曾想拳劍雙修,而且皆是不弱,難得難得。隻不過接下來我就要用出十分力氣了,你擋得住?”

諸葛塵心不在焉的道:“試試就知道了。”

其實他的心中已經在盤算,等會擊敗了馬車車夫,殺與不殺的問題。若是前者,濫殺無辜,不是他的本意。畢竟此行的真正目的,就是“拜訪”太行宗,親自問劍那個差點兒就殺了他的宗主。就像道袍大君曾經的那樣,自家恩怨自家報,才是真正的快意。可要是選擇後者的話,受了氣的座靈童子一定不情願,沒準兒借著理由就能跟他鬧翻。自己理虧,還不好以劍脅迫讓他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