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那名為隨心所欲玉的掛墜還是被諸葛塵以四枚洞幣的價格收入囊中,價錢不低,但既然座靈童子喜歡,他也不會有絲毫吝嗇。
要不區區四枚而已,根本算不上是傷筋動骨。
再座靈童子一路下來,除卻最開始極其不對付,稱呼他姓諸時候也是極有惡意,之後就算是把他看作朋友了。大妖情感本就十分內斂,當心底真正認可之後,便不會如世人一般,人心往低處走,什麼都能幹得出來。最關鍵的是,還會用各種理由來服自己問心無愧。
為自己的半個,未來有可能真會交心的朋友花費四枚洞幣,諸葛塵心甘情願。
還沒等他開口,座靈童子便已經離開了包房,走去取走自己的掛墜了。諸葛塵輕聲一笑,暗道一聲:“真是沉不住氣。”
其實換做他的話,沒準兒會更加急迫。但到底,都能壓下心頭衝動。上那場近乎毀了他修行路的大局,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午夜夢醒,腦海中還是他走出那座地囚籠,再被自己的昔日戀人暗算。
一把匕首穿心,何其痛也。
就算是現在想來,還是痛徹心扉。
對於地字號包房能夠拿出四枚洞幣,而且話語當中出的還是十枚洞幣的極限,眾人是完全沒有預料到的。那位江湖共主的獨子出現在此地,便已經是大的意外,再來一件,猶如江上大潮,激起的水花不能停歇。
眾人紛紛猜測,樓上白衣的身份一定是哪一世家的子弟,最有可能的便是出身王家。心血來潮,微服私訪參加這座須彌城的拍賣會。豪擲千金,也就不那麼讓人吃驚了。
畢竟王家在大衍南部的地位,便相當於是皇室。言出即令,莫敢不從。
但是這些插曲對於他們這些在底層遊俠眼中高不可攀的江湖宗師而言,實在無關緊要。自己的境界若是一直滯留在壘境界,永遠無法領略更高處的風光。在自己的地界作威作福沒問題,但凡走出去,就隻能夾起尾巴做人。
其中一間字號包房當中,幾人圍坐在圓桌旁,共同商討。其中一位蒙麵紅衣男子,聲音含糊道:“浮萍,到現在身份仍舊不清楚的地字號包房的人不會橫生枝節,搶走你勢在必得的孤雁飛劍吧?雖然他自己隻有十枚洞幣,可萬一留了後手,再加上本來就有其他劍修與你相爭飛劍,恐怕會有意外發生。”
在他對麵,一名正襟危坐的負劍白衣男子輕聲一笑,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道:“隴城,你不必太過擔心。要是得了孤雁飛劍,我的殺力起碼能夠脫離如今久久不破的境界,這樣的情況自然不是他們希望見到的,出手阻攔也是理所應當。可自從我打聽到這麼飛劍消息之後,東拚西湊還是
湊齊了三十幾枚洞幣。就算那個白衣青年真的有所隱瞞,也不會造成太大影響的。事到如今,我們最該關心的,還是那幾個同為劍修的敵人。若是真被對方得到,此消彼長,就該換做是我們的處境堪憂了。而且若最後真是被那個白衣青年得到了孤雁飛劍,我們先下手為強,殺了對方之後離開大衍就好。哪怕他真是王家子弟,最後王家尋仇,也不會把手伸向大商的。大不了隱姓埋名,等躋身竹籃打水再回來也不遲。像我們這樣的修行人,不就應該四海為家嗎?”
至少在這片江湖眾所周知,千年不遇的浮萍劍仙境界不低,依憑自己的劍修身份更是殺力驚人。隻可惜一直沒有匹配的佩劍傍身,因此他的巔峰殺力就算是自己也不知。
被稱為隴城修行人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了。但是眉頭卻不能舒展,一直為此事而擔心。
一件事物,決定水火不容的雙方性命,這在江湖之中簡直是家常便飯。隻是嘴上著別人的故事容易,真到了自己身上,還是難免深思熟慮。這大概便是當局者迷的心關難過,能有這份覺悟的,隻要資質不算太差,境界起碼會往臻道之上走一遭。
畢竟被稱為千不存一的竹籃打水,本身就是心魔考驗。
“別想那麼多了,隴城,有些時候你真該學學人家陶靜靈。事不關己當然就要高高掛起,但就算管己,也頗有靜氣。”浮萍劍仙輕笑著道,隨後端起酒杯,飲一口入喉。
“得了吧,你看靜靈那樣,悶葫蘆一個。”隴城開口道:“他要能做到浮萍你的那樣,早年咱們也不會在都是底層遊俠的時候相識相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