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個境界入螻蟻一般的白衣,不僅沒有絲毫膽怯,一身氣勢愈發如虹。劍氣扶搖而上,縱然是他,也有些不願啟齒的心驚膽戰。
終於,接著世界的氣運獨聚一身,諸葛塵終於坐穩了命境界。久違的氣機環繞在他的周身,讓他心曠神怡。未曾自斬神王體的時候,他便是在命巔峰的境界。誰能想到神王隕落,還有重回巔峰之時?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諸葛塵很慶幸,因為自己是前者。
隻是可惜了,自己先前一直在刻意壓製境界提升,不然全不需要世界的加持,也是那命修行人。若真是如此,諸葛塵的勝算也能夠
再加上一成。不過這也就是想想罷了,畢竟重來不了。況且諸葛塵所放眼的也不是眼下而已,他想的隻應該是上。
看著層層渲染的青色浩然劍氣,諸葛塵笑的異常開心。有一條劍氣蛟龍盤旋而起,諸葛塵站在龍頭上,在劍氣之海當中遨遊不斷。流陽看著眼前景象,心頭一緊。蛟龍之屬本就獨立於下,身份之超然,是許多修行人所難以想象的。那些自命清高的修行人總是自己未生在蛟龍橫行的時代,不然出手之下的蛟龍隻有流竄的份。對此可笑言論,流陽總是輕輕搖頭。因為他們又哪裏知道,每一條成長起來的蛟龍境界,都會是竹籃打水起步。
由此想去,流陽如臨大敵,隨後自自己的芥子當中取出一杆亮銀長槍。此槍名為吞龍,是太行宗的鎮宗之寶。每一代宗主能夠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前提,便是需要此槍認主,不然的話就難以服眾。而流陽正是接著此槍,才聲名鵲起,一直到如今。
據此槍乃是上古修行人專為斬蛟龍所用,而且所殺蛟龍之血也會盡入此槍,因此才有了“吞龍”之名。平常的時候,身為太行宗宗主的流陽絕不會取出此槍,而現在直麵劍氣蛟龍,為了保險行事,他隻能取出此槍。
太行宗有運用此槍的手法,隻有宗主能夠學習。當他揮舞吞龍槍的時候,疾風彙聚於此,卷起地麵層層落葉,直上雲霄。隻不過有諸葛塵的世界阻擋,不能飛入罷了。可繞是如此,諸葛塵還是嚴陣以待。他腳下的劍氣蛟龍輕聲低吼,似乎有些恐懼。不過好在他這蛟龍與真龍不同,再加上兼備對劍氣之主諸葛塵的忠心,和繼承了原有惡蛟的殘暴。所以對於吞龍槍,也不會真的畏縮不前。
諸葛塵眯起眼睛,看著流陽,開口道:“果然是大衍南部有數的大宗門從太行宗的底蘊確實令人咂舌。”
他這樣著,搓著手,好似田間地壟上期待莊稼成熟的漢子一般,眼睛裏露出貪婪:“宗主放心好了,等你死後,我會讓宗內的那些底蘊物盡其用的!”
他話音剛落,便有一聲暴怒斷喝傳入他的耳中。等他一個晃神的工夫,吞龍槍便出現在他的眉心幾寸前。若不是神覺敏銳,諸葛塵低下頭去,他就已經身死道消了。不過吞龍槍上的嗜血氣息猶如刀鋒,還是在他的臉上留下傷痕。血液從傷口流出,模糊了他的半張臉,瞧上去好似惡鬼。
有了一次教訓,諸葛塵哪敢再分心。趁著流陽得手的空檔,諸葛塵拉開拳架,遞出一拳。毫無保留,破碎蒼圖在諸葛塵的身後浮現。他恍若謫仙一般,臨塵降世帶著滔怒火。
從他來到這座下,所用的止境山巔拳都是隻得形而不得神。歸根結底都是他的境界所
致,但如今他穩坐命,拳法真諦揮灑自如。隨著每一拳的不斷打出,都好似可以撕裂地。
流陽應對不下,隻好手握吞龍槍與諸葛塵不斷周旋,尋找著出手的時機。無論是拳師還是劍修與刀客,一力之長,終究是有極限的。除非是陣師才行,但是陣師布陣,本就耗費時間。布好陣法請君入甕,本就不切實際。所以對於陣師而言,很多時候都會有同伴相隨。為的就是能夠在同伴拖延的時候布下陣法,如若陣法能夠順利布置,其殺力不見得會弱了手中有劍的劍修。
流陽思索片刻,並未著急下殺手。反正隻要等到諸葛塵這一力枯竭,就該輪到他反客為主了。可百來回合下來,不見白衣出手有任何停滯,而且愈發剛猛。他終於意識到拳法古怪,不得不硬接一拳,一手指骨頭折斷數根為代價,換來了能夠由他率先出招的機會。
諸葛塵口念道決,劍道人所傳授的道家秘法在他的修行路上起了作用。本來稍顯浮躁的心境跟著沉緩,他睜開眼睛,氣勢隨之一變。
其實諸葛塵還有殺招,就是解開自己膠柱劍上的封印。但那樣的代價太大,不到萬不得已,他斷不會用出。那股好似被奪舍了的感覺,縱使過去許久,也讓他難以忘記。他甚至有種感覺,膠柱劍當中存在的兩個“亡靈”,一直在窺伺他的身體。隨意動用的話,總有一,諸葛塵便不再是諸葛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