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一個哈欠,卻沒有困意。今夜月明星稀,隻不過等一片黑雲飄來的時候,再明亮的月光,也穿不透雲層。
似乎是覺得沒有月色伸手不見五指,王家家主在一瞬間抽出刀後又入鞘,頭頂黑雲隨即散開。月色重新鋪灑在兩人的臉上,更照在諸葛塵嘴角勾起的笑容上。
諸葛塵笑著道:“不我了家主,還是談談究竟是什麼事情把你也給煩擾的出來喝悶酒吧?”
“還能是什麼?”王家家主伸出一根手指彈在手邊的酒壺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靜靜聽去,就好像寺廟夜裏敲鍾。沉浸進
去的話,就好似心神蕩漾,回到了隻存在古書當中那個自在祥和的歲月:“兵部那些混賬明明都沒親身去過邊境的戰場,要麼也不過是例行公事,走去探訪一番。對於局勢不僅遠遠算不上了解,更是憑著自己的主觀臆斷,就想要左右戰局。可同樣身處沙場當中,我視他們每一位戰士都為自己的兄弟,情同手足。把他們的性命放在毫不相幹的人的手上,我又怎能如願?”
諸葛塵輕輕點頭。
很多事情確實如此,決斷它的人並不一定會精通此道。隻知道胡亂決斷,就算能夠以此無理手僥幸獲勝,也不能保證隨後的千萬次也能夠馬到成功。把命運交給運道,實在是最蠢的選擇。
諸葛塵也曾遇見過這樣的人,還是他仍舊是那位諸葛神王的時候。像他一樣的世家公子哥兒,身邊都是有近臣的。他對待自己的那些近臣極好,許多事情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他們。
屬於近臣當中的許多人,都不會因此而錯擺自己的位置。但萬事不絕對,總會有蠢人。
有一位近臣仗著自己才情出眾,甚至有些時候在心中連諸葛塵也瞧不起。知道一次諸葛塵行走江湖歸來之後,此人盲目挑釁一位梵界其他世家的子弟。諸葛塵不想生出衝突,而且對方子弟也不值得他出手。可那近臣在被勸誡一番過後仍舊執意而為,最後落得了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至始至終,諸葛塵都在冷眼旁觀。他所做的,不過是將那人的屍體帶回了諸葛世家當中,隨後坐在屋中大堂裏麵無表情的道:“對方既然不給我諸葛世家這個麵子,那就隻好容我去秋後算賬了。我那近臣確實該死,不過也不是他們世家能夠決斷的。你們幾個與家主一聲,我親自前往,不需要家族派出其他修行人了。”
聽了他的一番話,家臣大驚。畢竟諸葛塵已經很久不去參與諸葛世家當中的事情了,能有今的怒火,更多的則來自於自己那個沒有腦子的家臣。
那一日,諸葛神王仗劍走出,一人殺入對方世家當中。膠柱劍起,將對方屠戮個一幹二淨。
雖然是注定高高在上的修行人,不過諸葛塵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殺人如屠狗,的輕鬆,卻並不簡單。他希望有一方下,修行人與凡人之間的關係很簡單,相安無事就好。行到某座城池,走入酒樓當中,與誰都能上幾句話。
思緒並未飄得太遠,諸葛塵回神,聽著王家家主繼續道:“可是這件事又不能夠隻由我一人來決定,陛下再信任我,還有兵部擺在前麵。那畢竟是六部之一啊,既然與大商開戰,便如何也繞不過去。他們希望我們王家不要隻知道一味的鎮守在邊境上,而是要主動出擊。多麼可笑?諸
葛子你是從王家去過大商的,兩國中間隔著什麼,你再清楚不過。”
衍商兩國雖然在邊境上接壤,可卻有一茂盛森林作為然的屏障。若非有此,大衍很難在最初的那幾十年以這為根基,在破損中休養生息到了如今的強盛國力。
但既然有利,那便會有弊,這是很淺顯易懂的道理。不管怎麼,如今的大衍終究在國力上不如大商,雖然大衍號稱百萬雄師,可除去那些雜七雜八,駐守在各地之外,能有半數實話就已經很可觀了。
而大商卻完全不同,除去這些,仍舊將近百萬。這便是差距,雖有王家家主這位沙場萬人敵坐鎮,但也不能擋住對方百萬之軍。如果貿然出擊,那遼闊森林,便是大衍軍隊的埋骨地。
隻要大商會在其中設下埋伏,到時候能夠安然無恙走出去的,王家家主能算一個。可他終究是一個人,對於大局又能有多少影響呢?
這就是可悲的事實,不然的話,王家家主也不會如此悲觀了。
大衍要想在這場拉鋸戰中獲勝,唯一能依靠的就隻有時間。隻可惜兵部不了解這一點,還幻想著能與大商在正麵較量。
“也許是我太用心了,才讓這幫京官覺得鎮守邊境是多麼容易的事,便是他們隻會做的比我更好,絕對不會差。若不是我是王家家主,更是臻道境界的修行人。陛下那張在養神殿的桌子上,恐怕淨是彈劾我的奏折。”王家家主輕聲道,隻是話語當中充滿著惆悵:“欲求聲明,必承其重,狗屁不通。換成是他們,短短一年也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