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鄴被蔣老無比熱切的態度弄得暈頭轉向,前一刻他還猶豫凝重的詢問他有沒有什麼特長,下一瞬,他便滿臉堆笑殷切的讓他去參加選拔大賽,應該說幾乎是要請了。
這種轉變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所以一時間心中有些惴惴。
但選拔大賽著實是一個好機遇,百年一次,且眾望極盛,他也不是不曉得。
所以,蔣老應該也沒什麼可圖的,許是看他覺著親切吧,他隻得這樣寬慰自己。
藺伯乍一聽可以參賽去府城,老臉一陣漲紅,喜不自勝。雖不是他參賽,但也跟自己得了這天大的機遇一樣興奮。忙不迭的道謝,“多謝蔣老。”
蔣老聞言眯起眼,老謀深算道“你們想必也是無處可去,不若這兩日就先暫時住在府中,等我處理完手頭事宜,便帶你們去府城,選拔大賽不日便要正式開始了。”
“謝過蔣老。”宇文鄴也喜道。
雙瞳啊,他捋著白須又再三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宇文鄴,這雙瞳之奇他雖聽過不少,卻也是第一次親眼所見,方才是有些過激了。
但細細想來,卻覺得他的雙瞳跟自己所知的又有著很大的不同,雙瞳妖冶魅惑,本不該出現在男性身上,況且有雙瞳者皆是凶惡殘暴的性格,而眼前這位似乎又不大像...
宇文鄴全然不知自己此刻在將老的心中,已經是一個有待進一步發掘的稀罕之物。他喜愛獵奇的老毛病,在乍一見到雙瞳之時起,便又犯了。
蔣老留二人用過晚飯,便讓宇文鄴回客店將二人隨身所帶之物取來,藺伯則留在府中同他敘敘舊。
其實說來這舊也沒什麼好敘來敘去的,此次也不過是二人第二次見麵。
父輩健在時,兩家走動過一次,如今距上次見麵已有幾十年。二人樣貌已然大變樣,若不是他帶著信物上門,路上擦肩而過怕是都不會相識。
再者兩家雖然偶有書信來往,也都是寒暄客套之言,意在將上一輩的交情維係下來,但具體會怎麼發展,也全然看後輩是否時常走動。
他們可是有大半輩子沒有走動過了,所以交情雖在,但深淺已是一目了然,是以,藺伯才會在上門之前惴惴不安。
如今這舊要敘起來就更顯得有些無從下口,藺伯尷尬的搓了搓手心,聽得蔣老問他家中情況時,臉色頹然道,“我至今並未娶妻,藺家到我這裏也許要斷了香火。”
蔣老十分詫異,這些他都不曾知道,所以才會無故戳中了人家痛處。他有些好奇他為何沒有娶妻,作為藺家的獨苗,傳承香火本也是責任。但看眼下情形,卻是不該再冒失多問的。
於是,這敘舊便委實有些敘不下去了。他話鋒一轉,便轉到了宇文鄴身上。詢問他宇文鄴的身世。
藺伯半遮半掩的說道,“他就是命苦,爹娘去的早。小小年紀總歸讓人心生憐憫。”
蔣老便一臉讚同的附和兩句。但想問多餘的卻是再問不出來了,因為藺伯也是半道遇的他,宇文鄴沒有細說過身世,他又從哪裏知道的那麼詳細。
......
兩日後,沐纖漓一行人動身前往府城。
耀月雖然離府城最近,但也相隔數千裏。
從昨日起天色就變得陰沉沉的,黑壓壓的雲層不斷聚攏在上空,遮天蔽日,倒是很適合趕路。
眾人似是對清淩這兩日的變化都有所察覺,但又說不上來她到底哪裏不對勁。隻覺著,救回來的小姑娘死了,她周身低氣壓便也還算正常,更何況相識不久,了解不深,實在無法對一個人做什麼評價。
淖為清淩牽來了一匹通體雪白的馬,清淩隻是淡淡撇了一眼便拒絕了,她趕路從來不需要借助外物,況且她根本就不會騎馬。
淖臉有難色道“公子騎不了馬,隻能坐馬車,要不姑娘還是跟公子一起坐馬車吧。”
清淩依舊麵無表情的搖頭。
兆本來就對她沒什麼敬意,所以見她全程冷著個臉表示既不坐馬車也不接受馬匹,便以為她存心刁難,不由氣憤的揚聲,“既然答應了跟我們去府城,姑娘又是什麼意思,我們還要趕路,總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耽誤了行程,難不成你要讓人抬著走?”
清淩聞聲朝他看過去,那是張稚氣未脫的臉,很青澀。衝著他怒氣衝衝的樣子,讓人生不起氣來。
她轉過頭望向頭頂陰沉的天空,平靜道"快走吧,我不用馬也能跟上你們。"
兆還欲說些什麼,但被淖阻止了。他看公子的臉色不大好。
兆也真是,平日裏公子雖不怎麼拘束他,那也是看在他年紀尚輕氣性有時候未免大了些,況且他一直很有分寸,所以才對他多有縱容。可眼下,清淩姑娘是公子找來幫忙的,公子都還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