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茫茫,北風呼嘯。
婚宴過後的靜逸,埋藏了無盡凶險,就像那深邃的黑暗裏,永遠不清楚會有什麼。
如今這寂靜如斯的花神島上,更像一麵巨大的墳塚,讓刁顏前所未有的凝重。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這島上,太安靜了!”
刁顏環顧四周,越發覺得不正常,他目光如炬,走出了屋子。
“師父……”
青兒擔憂的臉蛋上,頗為不安,嘴角攢動,似乎想什麼。
但下一刻,就立時睜大眼睛,驚慌失色的大喊“師父!師父!!”
隻見刁顏忽然捂住腦袋,發出一陣哀嚎,摔倒在地。
“酒裏…酒裏被下藥了……”
刁顏頭暈腦脹,一股強烈的睡意襲來,他不知道這是什麼藥,但他知道,一旦昏迷後,恐怕就再也醒不來了!
這藥性,很緩慢。
沒有讓人喝酒就倒。
而是時隔一會後,讓人昏迷時,隻以為是後勁上湧,不會有任何質疑。
可以稱之為,完美了。
而在他身上,或許是自愈之力的緣故,擋住了打算按部就班揮發的昏迷感。
但很顯然,這是極其縝密的計劃,使得餘下的藥性全部爆發。
才出現這忽然感到頭痛欲裂的感覺,神經與五感都在一步步被蠶食,隻是隨著刁顏一聲冷哼,又大幅瓦解。
讓他的雙眸裏,重現清明之色,更有厲色乍現。
“不夠,還不夠……”
隻是很快的,又是麵色蒼白,昏昏欲睡再度來襲。
這讓刁顏咬牙之下,便是四肢百骸一陣顫抖後,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栽倒在地,昏死過去。
“師父!”
“師父你怎麼啦!”
青兒看呆了,更是嚇壞了,從未見過師父這樣。
她急得團團轉,眼淚都快出來了。想也不想立馬卷起袖口,取出一把刀,哭哭啼啼的緩緩劃破指尖,貝齒咬著嘴唇,滴血給師父嘴裏喝。
似乎覺得這樣,可以讓師父醒過來。
“師父你醒醒啊,師父你不要離開青兒啊!”青兒哭的稀裏嘩啦,鼻涕臉頰眼眶乃至耳朵根子,都通紅通紅。
她第一次感覺如此的絕望,就如這大雪紛飛的,冷徹刺骨,寒盡心魂。
青兒的哭泣響徹八方,卻沒有引來任何一個師兄弟,好似所有人都昏迷了……
讓她,像失去了一切的孤兒,像被地所棄。轉眼之間,溫馨美滿的大家庭就隻剩她一個人孤苦伶仃,不知所措。
“為師…沒事……”
“青兒…青兒不哭……”
少頃,刁顏緩緩睜開眼睛,仿佛從黃泉歸來,周身的氣息都在飛快複蘇。
他抬起重回溫熱的手,憐愛的摸摸青兒那哭的冰冰涼涼的臉蛋。
尤其是那滴血的蒼白手,看的是心疼不已。
“師父!!!”
青兒激動的翕合嘴,眼裏淚光都折射出了七彩霞光,氤氳成霧。
她似乎有千言萬語想,但最終就還是化為那最簡單的師父二字。
飽含深情。
“傻丫頭,不疼啊?”
刁顏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方才那一驚險一幕,實屬厲害。
那不知下了什麼藥,忽然擴散渾身經脈,無孔不入,極難根除。
所以,他選擇了運轉體內修為,自毀全身經脈!
才有了昏死過去的一幕,如今,已然盡數重塑。
“疼!好疼的!”
“但如果可以救師父的話,我才不怕啦!”
青兒用嘴吮吸著手指頭,破涕而笑。
“謝謝青兒,謝謝青兒的血。”雖然他的蘇醒,並非由青兒的鮮血主導,但不得不,還是有些效果的。
那幾滴鮮血,不亞於來自靈魂的呼喚,不然,他可能會延遲一會才蘇醒。
而眼下,已然是瞬息萬變,到了刻不容緩,爭分奪秒的時候!
“謝什麼謝啊,師父也太客氣了吧,”青兒搖搖頭,雖然看起來毫不在意,但心底可樂了。
自己,可是再一次的拯救了師父啊,哎嘿嘿嘿。
“那好,快帶為師去,去打壞人!”刁顏喝下那杯還散著一絲餘溫的清茶,眼裏銳利似劍,五指握拳,殺機畢露。
“好!”
青兒暫時收回手,拉著刁顏,呼啦一下飛了出去,速度之快,赫然是駛出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