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
宗皇曆000年初春,長江千裏,煙淡水雲闊;三清鎮平河碼頭,三清院首席道員洪安帶著二十多名道生乘船前往龍虎山。這群十六七歲的年輕道生們,基本都沒有離開過三清鎮,初次遠行學道讓他們滿懷期待,三五成群的在討論著。靠著船邊,看著河岸漸行漸遠,“唉,這次恐怕要很久才能相見了吧,聽即便最聰慧的道生也要三年的時間才能從上宗肄業呢。”若有所失的雨婷歎道。眼見朝陽已經升起,雨婷也轉身走進了客船內,抬頭間卻發現一個自己認識的人,咦,那個倒數第二的李胖子怎麼也在,雨婷雖然心中頗為狐疑,但是畢竟自己和那人也不熟,也就不願多想便去找自己熟悉的好朋友去瑤琴了。
老藥師清河清早便出門了,白術匆匆吃過早飯後便在準備著遠行去龍虎山的行裝。
“聽三清院會送道生們乘船去往龍虎山,你不跟道院一起走嗎”白術的母親放下手中碗筷,望向兒子道。
“我自己一個人走”白術將一把匕首藏進自己靴子裏後抬頭答道。
“也好,省的你這個零蛋道生遭他們白眼”;“還有這匕首藏好,防身就好,別亂拿出來;太平道世私藏武器可是違背布道司的規定。”白母接連道。
“哼,道府差使平日負劍橫行霸道的,我帶把匕首都得藏鞋裏”白術憤然道。“不過我聽,海邊的台州府不限製百姓帶兵器呢。”
“傻子,那是人家台州府海盜猖獗,治安差。”白母沒好氣的道。
“父親早飯也沒吃,不曉得去哪了,我自己出發了哦。”看著外頭升起的朝陽道。
“你父親了,等他回來你才能走。”白母趕忙道。
“我回來了”正這話間,老藥師已經牽著一匹馬回來了。
“此番前去龍虎山,那就不要走水路了,自己騎馬去吧。”老藥師把韁繩交到白術手中道。
“合著一大早,買馬了”白術道。
“走陸路的話,你這一路要經過明月鎮、彭澤鎮、燕山鎮等十來個鎮區才能到龍虎山,這匹馬是我去鎮上衛道司托你姑姑的關係買來的,馬力不錯,不出意外一個月可以到達龍虎山”老藥師悠然道。
“哬,買匹馬還用得著托關係?你買的是神馬吧好,知道了。”白術不禁心中悱惻。言畢白術翻身上馬,望著父母親道:“此去數年,記得每月書信一次,不然我可會私自逃學回來看你們的。”
“你可別胡我們會每月給你書信的。”白母急忙道。這要是進了上宗還逃學那自己還真是要氣糊塗了去。
“對了,記得到了龍虎山,就隨便找個牲口店把馬賣了,但是記得把馬鞍拆了再買。”老藥師道。
“好記住了,拆掉馬鞍是吧”白術沒有多想便答道。
“那我可就走咯,駕”罷白術便出門而去了,身後傳來的是白母接二連三的嘮叨追問“入學書帶了沒”、“道籍官文帶了沒”、“換洗衣服帶了沒”;白術遠遠地挺見這一連串追問,無奈地回頭大聲應道:“帶啦、帶啦”,隨即揚長而去了。
家中,老藥師對還在癡癡站在遠門的白母道:“已經走遠啦,進來吧”
“我聽上宗的道業繁多,沒個五六年是無法肄業的?”白母走進屋內,對老藥師問到。
“不錯”老藥師放下茶杯,悠然答道。
“我最擔心的還是他去了上宗,會不會還那樣偏激行事。”白母一臉愁容的道。
“兒子是你親生,也是你帶大的,你難道就沒發現,近幾年來,他儼然已經比同齡的孩子們懂事多了嗎”老藥師笑著眯了口茶道。
“還呢,他近幾年經常瞞著我,逃離下院自己一個人出門晃蕩,也許真是入道義所言,行萬裏路、讀萬卷書吧,咱們還是道義沒好好學,人情世故好像倒是蠻蠻懂的。”白母道。
“好啦,兒子長大了,我也告老還鄉了,不管咯,吃飯。”老藥師一邊悠然負手走向飯桌一邊道。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輕裝遠行的白術正策馬奔馳在離開三清鎮的官道上,清脆的馬蹄聲中,少年兒郎肆意馳騁,倒也十分快意。未至傍晚,白術便已經走出了三清鎮地界,官道邊的界卑上赫然寫著“明月”兩個大字,顯然已是明月鎮地界了。
眼見馬上要黑了,白術還是不大敢走夜路的,再者馬走了一,也需要休息;官道上本設有驛站,但是驛站隻供道府差人住宿隻用,其他人是不讓住的,便離開官道,沿途問路往著明月鎮的城區而去了。
待進入城區時,雖已經月上樹梢了,但是卻更加襯托出了明月城內夜市的車水馬龍,“這明月城的夜市可比三清鎮熱鬧多了,誒,三清鎮果然是個邊陲鎮子”白術不禁歎道。想著明還要繼續趕路,而自己也不是個愛湊熱鬧的人,無心去逛逛這明月城的夜市,便徑尋找合適的客棧而去。鬧市人多,白術便牽著馬步行,行至一家客棧門口,便有二前來搭話“道司可要住店,本店尚有空房”來人一臉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