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野人雖長得醜陋不堪,又野蠻駭人,可起碼,出手闊綽,今日剛來宋家,二話不說,就砸出了二十兩的聘禮,要知道,這年頭,銀子可值錢了,一般姑娘嫁人,也不過就得個七八兩的聘錢,多的至多不過十兩。
再說這回來,人家也沒空手,獵了一頭野豬過來。
如今大戶人家興野味,這頭野豬少說也能賣個五兩銀子!
如此一算,前前後後就是二十五兩,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周氏再看趙亦秋,就有些不是滋味。
趙家怎麼說,也是鎮上有頭臉的人物,人家一個野人來,都曉得帶禮物,可她這個未來女婿呢?
可是空手來的!
摳門,忒摳門!
周氏眼睛一轉,腆著臉,往那野豬上湊,笑嗬嗬地道:“這野豬,是送給咱家的吧?”儼然忘了先前,還因著宋如娟的事,吵著嚷著要收拾宋挽歌。
周氏的臉皮也是厚,這話說完,不等幾人回答,仗著自己是宋家大兒媳,轉頭就與李氏道:“娘,還不快去村頭,將那劉屠夫找來,幫咱家殺豬。”
想著晚上能吃到豬肉,周氏就忍不住吞咽口水。
老宋家如今是李氏在當家,家裏要供養宋如清讀書,那是能省則省,一個月也就吃個那麼兩回肉。
眼下,周氏盯著那野豬,也忘了先前的懼怕,隱約還覺得自己聞到了肉香。
這野豬啊,可是好東西,那肉無論怎麼燒,都賊香!
李氏的眼底也閃過一道精光。
她怎看不出來,李氏是想將這野豬肉給貪了,當下樂嗬嗬地就要去喊人,來殺野豬,還倍兒覺得臉麵地與趙亦秋道:“亦秋,你今晚也別走了,留下來,也嚐嚐這野豬肉,這可是挽歌她未來夫婿親自獵來的!”
後麵這句話,李氏咬的極重,話裏有話。
趙亦秋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了。
他怎聽不出來,李氏這是挖苦他呢。
於是,心裏對著突然冒出來的野人,更恨了!
若沒有他,宋家定然會將他捧在掌心哄著,怎會像現在這般羞辱他?
“不必了。”
李氏正要走,就聽宋挽歌道了這麼一句,她轉頭看向宋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