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太陽毒辣的很,屋裏又悶熱的厲害,好在院子裏的棗樹下有片陰涼,還算涼快。
宋兆遷靠著棗樹根坐在地上,嘴裏抽著旱煙。
三個兒子遠遠地躲在牆角的陰涼處,有些嫌棄地看著宋兆遷。
雖然三人也很懶不愛幹淨,可是和他爹比起來,他們都覺得自己強了千倍百倍。
宋兆遷被李氏扣了屎盆子回來,竟然也不洗,直接找樹葉擦了擦,就成了。
即使隔著老遠的距離,三個兒子仍舊能聞到一股屎臭味。
“爹,你就不能去洗洗嗎?”宋如勇忍不住了,他有些隱隱作嘔:“就算你不洗,好歹將身上的衣服換了?”
“換啥換,你娘不在,我衣服換下來,你們給我洗啊?”
三個兒子:“……”
那也不能就這麼邋遢啊?
“還有心情考慮這些。明日裏咱要不將錢拿出來,咱們都得完蛋!”
宋兆遷說著,旱煙抽的更凶了。
“爹,你這能怪誰?早些時候,你往裏麵加石頭的時候,我就勸過了,可你不聽。”宋如義委委屈屈地道。
當初要做這事兒的時候,他是不同意的,可無奈他爹娘鑽進了錢眼裏,出不來了。
“你現在說這話還有用嗎?要怪就怪你娘,要不是你娘在我麵前鼓搗,我能幹出這事兒?沒幹出這事兒,我們還能幫著那丫頭送菜,老老實實的,每月少說也能整個四五兩銀子!”
對於很多人家來說,這可是一份不菲的收入啊。可眼下倒好——
就這麼讓他們整沒了!
說來,他們也跟著宋挽歌幹了一段時間了,再加上他們賺的黑心錢,就算去掉平時的吃喝,也有三四兩銀子。
若是將那牛車賣了,是能湊出這錢的,可關鍵是——
當初買那牛車的錢,就是他們借的啊!
更何況,真就給了那錢,他覺得不甘心。
這年頭,大部分人沒讀過幾年書,那些律法什麼的,他們其實並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