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餘暉，灑在宋家祠堂內。
周氏有些難受地活動了下膝蓋，肚子裏傳來叫聲，她忍了忍。
忽然，一陣香氣傳了過來。
須臾後，一道身影出現在視線內，在瞧清來人是誰後，周氏擰起了眉：“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眼睛卻盯著來人手裏的食盒。
孫晴蹲下，將食盒放在地上，把裏麵的飯菜拿出來：“差不多也跪了半日了，大嫂中午的時候就沒吃，眼下也餓了吧。吃點吧？”
孫晴期待著看著周氏，並沒有回答她先前的話。
周氏抿唇：“你送的東西，我不吃。”
孫晴歎息一聲：“大嫂真不吃？”
她端起一盤紅燒魚，在周氏的麵前晃了一圈。
“……不吃。”
孫晴嘖嘖兩聲：“真是可惜了，這可是娘親自下廚做的，吃飯的時候，還特地說，誰都不能碰這條魚，這條魚專門是給老大媳婦留的，待會兒給她送過去！”孫晴學著李氏說話的腔調。
周氏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娘真的是這麼說的？”
“嗯。我騙你做什麼？”
見周氏不說話，孫晴試探著問：“那這飯嫂子還吃嗎？不吃我可就真的端走了？”
孫晴作勢要將盤子收回食盒裏，周氏將碗筷搶了過來，扒拉著飯菜，猶豫了一下，夾了一塊魚肉，塞進了嘴裏。
魚肉香滑有勁道，很是好吃。
周氏的眼眶一熱。
淚水落了下來。
她沒有跟孫晴說話，含著眼淚，將飯菜吃完，而後望著某處發呆。
孫晴也沒打擾她，她將碗筷收起來，起身準備離開，即將走到祠堂門口的時候，周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弟妹，謝謝你。”
孫晴頓住腳步。
“那魚不是娘做的，我吃的出來，你的手藝比娘還差點，不過——”周氏的聲音哽咽了，她扭頭，看著孫晴道：“要不你扇我兩巴掌吧，實在不行，踹我兩腳也成！”
孫晴笑了：“大嫂，我打你作何？”
周氏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頭：“我以前——”
“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嫂子就別放在心上了。”
周氏怔怔地看著孫晴：“弟妹，你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應該是識字的功勞。”
“那、那我以後也能跟著你學認字嗎？”
“當然可以，隻要嫂子有上進心，我定然好好教嫂子。”
“我、我太笨，肯定學的很慢。”
“不會，嫂子其實很聰明。我相信，嫂子隻要肯學，一定比我學的要快的多！”
周氏不好意思地笑了：“謝謝弟妹，我先跪著認錯，等我出了祠堂，我就去找弟妹學認字。”
“好！那嫂子，我先回去了。”
孫晴提著食盒，跨出祠堂，就瞧見了站在牆根的李氏，李氏的手裏也提著一個食盒。
她眼睛一轉，刻意提高了音量：“娘，你來給嫂子送飯菜的嗎？可惜啊，娘，你來遲一步，嫂子已經吃過我送來的了！”
祠堂內，周氏的身體一僵，眼底瞬間多了幾道光芒。
娘也來了？
祠堂外，李氏瞪了孫晴一眼：“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