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究竟是不是得了天花,得大夫來看過才知道。而且那天花又不是什麼傷風頭痛的,哪裏那麼好得?”孫晴站在門外勸著周氏。
宋如清站在一邊,神色凝重。
眼角的餘光瞥見宋挽歌和容焱,衝著他們點點頭。
“弟妹,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可是不是得天花,我心裏有數。是我自己前半輩子造孽太多,所以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眼下降下懲罰來,要將我命拿去。”屋內傳來周氏哭喪的聲音。
“嫂子,你胡說什麼呢?什麼造孽太多?別亂說,你瞧如今如清剛成才,說不定這回鄉試就中舉了,日後等著你的,是大把的好日子。”
“那日子我是過不上了,弟妹,你以後替我多享享福吧。如清,你娘前半生,過的不是人,沒少欺負你叔叔和嬸子,你能有今日的成就,你叔叔和嬸子也付出了不少,日後若你真的能飛黃騰達,別忘了好好孝敬他們。”
“娘,我知道。我不但會孝敬叔嬸,也會孝敬您和爹。娘,您先開門,讓我們進去瞧瞧。”
周氏聽到這話,當即就慌了:“你不能進來,你知道什麼是天花嗎?是會傳染的,我這人罪孽深重,死了就死了,不能連累了你們!”
李氏聽到這些話,也忍不住傷懷,她抹了一把眼淚:“老大媳婦,你胡說什麼呢?我都一大把年紀的,也沒說死不死的,你不過四十來歲,說什麼死啊死的?你得跟我好好的活著,可不能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
“娘~”周氏喊了一聲,泣不成聲。
宋挽歌凝眉。
她有些見不得這樣的場麵,走過去就要踹門。
容焱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想法,伸手攔住她:“媳婦,我來吧。”
“不成。”宋挽歌拒絕。
萬一他被傳染了咋辦?
“我不會被傳染。”容焱篤定地道:“媳婦忘了我是什麼了嗎?”
宋挽歌:“……”
是妖就不會得天花嗎?
“媳婦見過雞鴨魚得天花的嗎?”
宋挽歌嘴角抽了抽。
這話能這樣解釋的嗎?
不過——
她還真沒聽說過雞鴨魚的天花的!
她不過愣神的功夫,容焱已經一腳將門踹開。
周氏就站在離門不遠處,瞧見眼前的情形,先是一愣,而後才像是反應過來似的,驚呼一聲:“容小子,你怎麼將門踹了?我得了天花,你別過來!”
容焱離著周氏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打量著周氏的情況,當瞧清周氏麵上的紅點時——
斂眉。
他扭頭,看向宋挽歌。
宋挽歌的心下一咯噔。
“真的是天花?”
“嗯。”容焱點點頭。
一家人的心沉了下去。
周氏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雖然心下已經確認,可原先心底到底保有一絲僥幸,可是眼下,就連這一絲僥幸都沒了。
宋文秀去請的大夫也來了,他走到院中,瞧見宋家聚了這麼多人,還奇怪呢?
扭頭,當瞥見周氏的模樣時——
“你媳婦竟然得的是天花!這病我治不了,你還是去請別人吧!”
他慌亂地提著藥箱,跑出了宋家,生怕自己也沾染上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