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說,姑娘想和我談談?”
宋挽歌打量麵前的男子,蒼白的麵容呈現著一種病態,許是長途跋涉的辛苦,眉宇間帶著幾分疲累,隻是那雙眼睛卻很清亮,這樣的眼睛本不該出現在一個孱弱之人的身上,那雙眼睛太過生機勃勃,可眼前的人幾乎行將就木。
“靖安王年方幾何?”
靖安王一愣,似乎沒有料到宋挽歌會問這個。
這個問題其實問的很唐突,若是擱在旁人身上,定然會生氣,猜測她意欲何為。
尤其是對方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不過那雙眼睛太過幹淨,並沒有摻雜任何欲念,因此這姑娘問這話的時候,定然並非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二十有五。”姬沅如實回答。
隻剩下五年……
“我姓宋,夫家姓容,靖安王可以喚我容夫人。”
姬沅得體一笑,算是應承。
“謹言是我表弟。”宋挽歌看著姬沅的眼睛道。
“我知道姑娘。”頓了一下,姬沅解釋:“小八曾給我提起過姑娘。說姑娘很是厲害。”
“八皇子怕不是這麼說的吧?”
姬沅笑笑,也沒否認。
“王爺可知道今日是何日子?”
姬沅被問的愣住了,還是旁邊的貼身護衛提醒了他一下:“端午。”
“我不管王爺今日何事而來,隻是你挑著今日過來,恐怕不合適吧?”
“抱歉,家中長輩過世的早,這些節日對我來說,和尋常時候沒什麼不同,一直沒有在意過。來之前,也沒想這麼多,容夫人若是介意,我隻能道歉。”
他來都來了,姬沅明白,就算眼下說他離開,改日再過來,也不能改變他已經破壞了人家過節氣氛的事實。
“王爺大老遠從晉城過來,是想帶謹言回去嗎?”宋挽歌突然轉移話題,像是沒有說過先前的話似的。
姬沅道:“若是確認了他的身份,自然是要帶他回去的,怎麼說,他都是父王的孩子,我的兄弟。”
“在王爺的心裏,是真的將謹言當兄弟嗎?還是說,王爺隻是覺得自己要不行了,偌大的靖安王府總得要個人來支撐,以前你苦於沒有法子,如今有了謹言,你便像是瞧見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想要牢牢抓住?”
姬沅怔然。
他不得不承認,麵前的女子一語道破。
就算他真的是父皇的孩子,可這些年從沒在一起生活過,對他而言,也不過就是陌生人而已,若不是靖安王府人丁單薄,尤其是到了他這一輩,就隻剩下他這麼一個,偏偏還身體孱弱,他或許不會想來認回這個私生子。
見姬沅沒有否認,宋挽歌繼續道:“如果我沒猜錯,王爺過來前,也曾猶豫過吧?你隻是從太子和八皇子口中聽說,有那麼一個人,你不確定這人生的何種模樣,也不知道他的品性如何,才能怎樣?你在考慮,如果你真的將這個人找回來,他是否能擔得起靖安王府的重任!”
“可偏偏你又沒的選擇。王爺來之前許是大病過一場,太醫給你看了,說你沒有幾年的活頭——”
“放肆!”姬沅身側的侍衛厲喝一聲,他有些聽不下去宋挽歌的話。
她說的是事實,可太過殘忍。
“姬安!”姬沅看向宋挽歌:“容夫人繼續說。”
“所以王爺選擇孤注一擲,你想著,就算這個人就是個混賬也好,好在自己還有幾年活頭,定要將他調教的能挑起靖安王府的大梁!可是,王爺有沒有想過,這個人願不願意跟你回去,若是不願,你當如何?將他綁回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