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木塵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木塵子抬眸，看向外麵，小寶化成狼形，坐在門前的草垛上，看著遠處，並沒有將目光落在破廟裏。
“娘，我錯了。”
“你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
木塵子的眼睫輕顫。
“不，你沒有認識到，若是我走了，你還會如此做對嗎？木塵子，你這不是贖罪，你是在折騰自己，若是你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大可以跟我說，你娘我是個狠人，給你一刀，也好讓你死的痛快。”
“娘，你別這麼說，你是個善良的人。”
“是啊，善良的人就該痛快地給你一刀！”
宋挽歌將目光移開：“木塵子，你不僅僅在折磨你自己，你也在折磨明翎。明翎要不行了，你覺得他還能跟你折騰到幾時？”
木塵子的身形一怔。
就連宋挽歌都能感受到明翎的大限將至，木塵子又如何感受不到？隻是一直以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心思理會罷了，又或者說，他覺得自己都將成為一個死人了，如何能顧及到明翎？
“木塵子，你是一個道士，最好的贖罪方法，就是做個道士該做的事。在過往的那一二十年，你做錯了沒關係，隻要往後的數十年裏，你做對了就成。你斬殺妖魔，有時候也並非是造福人類，也是造福妖類，你懂我的意思嗎？”
木塵子的雙眸幽然一亮：“娘，我懂了。”
“懂了就好好養傷。”
木塵子雖是人類，可因他自身修為的問題，身上的傷比尋常人要好的快些，再加上那些原本就是皮外傷，有了他的配合，過了兩日後，他已經能勉強行走，身上的傷口也開始結痂。
他們繼續趕路，朝著晉城而去，隻是這回，卻多帶了一人一牛。
小寶對突然多出的人，表現的雖然不太友好，卻也沒將人趕出去。
明翎見木塵子又有了生的念頭，心情總算開朗了起來。
臨到晉城的時候，木塵子的身體已經好了五成。
他並沒有跟著宋挽歌進晉城，這一路走來，他想了很多，如今已經知道自己該走怎樣的一條路，他要去做自己該做的事兒。
“娘，我就不跟著你進城了。”
宋挽歌也沒留他。
她看著木塵子離去的身影，忍不住感慨：“他總算長大了。”
小寶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明翎，我要去開一個道觀，教導那些道士，什麼是真正的妖魔，你願意陪著我一起嗎？”
“好。”
明翎仰頭，看著麵前的少年，眼底多了幾分笑意。
仿佛間，他好像看到那年，有個道士，走到他的麵前，將他撿回了道觀。
明翎低頭，眼睛濕潤了。
他從沒告訴別人，他從木塵子的身上，嗅到了那人的氣息。
他想，這就是他的轉世吧。
那年，他將他撿回，給他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如今，他用生命的最後一遭，陪著他走完這一生。
世人常常說因果，這就是因果。
數月後，晉城近郊多出了一個無名道觀，道觀的名為明辨。
不過，這已是後話。
眼下，宋挽歌一行人趕著馬車進城，晉城某處有人察覺到了幾抹熟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