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歌並沒有急著應那兩人,而是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晉城。
她並非是頭回來晉城,如今的晉城還是記憶中的模樣。
宋挽歌低頭淺笑。
不過刹那,將眼底的情緒斂去,讓那兩個夥計上了車,一個負責趕車,一個彙報情況。
不愧是雲恒特地挑給她的兩人,這兩人很是能幹,不過比他們早到了五六日,不僅買了一處合適的宅子,就連晉城的一些情況都打聽好了。
“東家,晉城寸土寸金,咱們若是要建全能容寶齋,小的以為東郊最為合適。”
東家是處鹽堿地,不太適合種莊稼,又因著那邊離著晉城有些距離,住戶也不多,大部分時候都荒著。
說話的人名為雲天。
雲天就連那地價都打聽了,十五兩銀子一畝。
宋挽歌聽了很是咋舌。
這擱在桃源鎮,就算是良田,也不過十兩一畝,可到了晉城,天子腳下,就連那鹽堿地都得十五兩一畝,果然是寸土寸金。
“這處地方建全能容寶齋不錯,不過我們還需要建立一處莊園,以便日後菜品的供應。”
全能容寶齋是以賣菜起家的,無論什麼時候,她都不能忘了老本。
“這小的也打聽了,小的私以為,晉城這邊的地價太貴,不過旁邊的一些城鎮地價卻便宜,我們不若去旁邊的城鎮買些地,建立莊園,到時候運送過來便是。”
宋挽歌看了雲天兩眼,覺得這夥計不錯,有遠見,不由得來了興趣:“你覺得建在哪裏比較合適?”
“淄城就不錯,價格雖相較於其他城鎮高些,可距離合適。除此外,還有個地方,小的估摸著東家可能感興趣。”
“什麼地方?”
“小的近日裏在晉城裏,聽說一事兒。官府手裏頭,有一些抄家後滯留在手中的莊園,那些莊園裏的管事,都是舊有的,見沒人管他們,就中飽私囊,也不好好打理,官府對這事兒也很是頭疼,若是東家有法子,將那些莊子弄到手,倒是不錯的選擇。”
宋挽歌臉上的笑意濃了幾分:“你怎知我有法子?”
“東家一向本事,小的不過是負責將打探到的消息,都告訴東家,其餘的小的就不好多問。”
“有些本事,也聰明,識字嗎?”
“在學。”
“好好學。”
雲天的雙眸幽然一亮。
宋挽歌雖然沒再說什麼,可他卻聽懂了她潛在的意思。
好好學,日後必有重用。
雲天的心窩裏熱熱的。
他和沂水莊園裏的很多人不同,他不是被逼著做山賊的,而是一出生就是山賊,從小接觸的都是些打家劫舍的勾當,平日裏說的也是粗言粗語。
後來他們的山寨沒了,他也淪落進了沂水莊園,起初他很是不服氣,可漸漸的,他才明白,這才是普通人該有的生活。
他不是個甘於平淡的人,雖然如今的日子不錯了,可人都是不滿足的,好了之後,還想更好。
別人白日裏做活,晚上睡覺,而他白日裏做活,晚上還抽空學兩個字。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學,可他覺得自己要做什麼,否則他可能會發瘋。
他以為他會這般漫無目的地學下去,直到那一日,二首領問他:“東家要去晉城開分鋪,你願意跟著東家過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