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
姬沅若無其事,將手裏的書放到桌子上:“剛才一陣風吹過來,將這書吹掉在了地上,我隻是將它撿起來。”
姬沅打小身體不好,吹個風可能都會生病,姬安向來對此很是敏感,聽他這麼說,下意識看向窗戶,就見屋內的窗子緊緊閉合著。
“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風。”姬沅紅著耳根道,隻是屋內的光線有些暗,旁人瞧不分明。
姬安一陣沉默。
他忽然覺得眼下的王爺有些可愛,怎麼說呢?
似乎多了些人氣。
“王爺其實不必和屬下解釋。”
姬沅漲紅了臉。
似乎眼下才意識到,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為何要與他一個近衛解釋,總覺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怕你誤會。”
為何要怕他誤會?
這話到了姬安的嘴邊,又被他吞了回去。
“下回進來,記得敲門。”姬沅道。
姬安也意識到了剛才的莽撞。
“是。”
“你剛想說什麼?”
“剛才宮裏傳來消息,三日後,將在宮中設宴,主要是恭賀今次科舉高中的學子,屬下前來詢問王爺是否前去。”
姬沅沉默了片刻:“去吧。”
姬沅身體不好,一般這樣的宮宴能避則避,宮裏的人也不會強求,隻是眼下——
“王爺是為了謹言公子?”
算算日子,謹言入晉城已經月餘,早在入晉城那日,王爺就提交公文,請求封謹言為世子,隻是這事兒都托了一月,封賞也沒下來,王爺這是打算逼聖上了嗎?
姬沅沒正麵回答:“聽說今次的新科狀元,是謹言的表姐夫,雖說如今他從不主動提,可對那邊的人多少還是想念的,若是能遠遠見一麵,他心裏必然也高興。”
“王爺待謹言公子極好,您的心意,他遲早會知道的。”
姬沅輕笑:“我做這些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靖安王府。”
屋內響起咳嗽聲,姬安走到一邊,給姬沅倒了杯茶水,扭頭時,果見姬沅捂嘴的帕子上咳出了一灘血。
“我這殘破的身子不知還能撐到幾時?”
“王爺何必說這樣的喪氣話,您定然能長命百歲。”
“長命百歲嗎?”姬沅笑的很是燦爛:“靖安王府從來就沒有長命百歲之人,這是靖安王的命。姬安,我所求的從來都不是自己的長命百歲,若是可以,我希望靖安王府的子孫能壽終正寢。”
“王爺的願望會實現。”
姬安退了出去,離開前,瞅了一眼那桌上的書,走過去,將那書拿起來,揣進了懷裏。
這等汙穢不堪的書,王爺還是少看為妙。
姬沅有心想讓姬安將那書留下,可又不好開口,隻好眼睜睜地看著他將書帶走。
隻是姬安關門前,姬沅道:“姬安,你不會將那書帶回去,背著我偷偷地看吧?”
姬安的眼皮一跳,手一抖,那書差點掉下去。
“自然不會,這等汙穢之書,我扭頭就將它燒掉!”
“如此做極好。”
姬沅的神情平淡如水,姬安的眼底閃過一抹失落:“屬下也覺這樣做極好,王爺早些安歇。”
“嗯。”
……